他确实不是一个太沉默的人。但许知洋不知道在床上应该跟钟幸交流些什么好。他埋头苦干之余,又觉得一声不吭不合适,于是问钟幸这样行不行,那样舒不舒服。
钟幸不回答他,专注地摩擦他手臂上的咬痕。
许知洋感觉钟幸是很喜欢这样的。
至少他喜欢床上的自己。许知洋心里有些挫败感,又有点开心。
“……别亲了。”钟幸说,“都是汗。”
许知洋摸他汗湿了的头发,连湿透了的发梢都觉得喜欢。他抱着钟幸,在他耳边蹭来蹭去,像渴望抚慰的宠物。
钟幸显然不是一个特别合格的主人。他很少回应许知洋,但也不会拒绝他的亲密举止。
许知洋想问他我们试了那么久,你喜欢我了吗?
他仍旧是不敢。
这一天许知洋仍旧兴高采烈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拿着份报纸在食堂里边看边吃。
娱乐版上以很大的篇幅报道了邓廷歌出事的消息。许知洋一块排骨还咬在口里,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浏览文字,终于看到了钟幸的名字。
“据悉,事故发生之后钟幸及邓廷歌经纪人已搭乘私人飞机抵达昆明。目前虽然已到达医院,但钟幸方面拒绝透露任何信息。在记者的追问下,钟幸表示将在明天……”
许知洋记得邓廷歌,他也知道邓廷歌是钟幸工作室最重要的一个演员,于是立刻放下报纸和筷子,吐掉排骨,给钟幸打电话。
这电话一直打到下午下班,钟幸才终于接起来。
那时候许知洋的手机都快没电了。
钟幸简单跟他说了邓廷歌的问题。他忧心忡忡,问许知洋脊椎受损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许知洋跟他说了,不严重的会怎么样,最严重的又会怎么样。他尽量实事求是,钟幸却恼怒地低吼:“你会不会安慰人?!”
许知洋语塞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钟幸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你了,我回去再联系你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许知洋捏着手机站了一会儿,跑到主任那边问:“我的年假还有一周,对吧?”
第二天上午,他下了飞机就给钟幸打电话。钟幸照例没有接。许知洋觉得钟幸可能生气了。
他打了车到医院,在医院门外看到数量可观的记者和这类摄影摄像器材。许知洋一身便装,手里拿着个手提包,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医院。
他记得钟幸跟他说邓廷歌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于是一路找了过去。在走廊上正接受盘问的时候,钟幸正好从拐角走出来。
“嗨。”许知洋冲他喊了一声。
钟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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