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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人算不如天算下一句是什么 > 第104章（第2页）

非常简单的五个字，宋儒儒说完时已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因为隔了太久太久，二十年来她有那么多的情绪，那么多的故事，开心的、难过的、遗憾的……那些本该每天都向母亲倾诉的话一句句积压在她心里，一天一月一年，三年十年二十年，最后筑成了她心中坚硬的堡垒，将她的心全然封闭。

修颉颃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她一点点释放出情绪。天气晴好，山顶的风却很凉，他将外套脱下轻轻搭在她肩上，尔后打开诗集朗声念了一首《致凯恩》。

&ldo;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我的岁月就那样静静地消逝，没有倾心的人，没有诗的灵魂，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rdo;

他的声音本就如高山流水般清隽，此刻山高风疾，他念出的每一句诗都被秋风卷起，隽永如斯。

宋儒儒的哭声渐低，最后归于平静，她轻轻站起身来，将墓碑上深刻的一行字细细抚摸了一遍。&ldo;对不起。&rdo;她轻轻说，&ldo;你教了我那么次，我还是没能分清左右。&rdo;

&ldo;那天的路好黑，我一个人跑了好久，没有报亭，也没有小卖部，一个人都没有……&rdo;

&ldo;一直跑到头我才发现跑错了方向，等我跑回去的时候火已经好大了……&rdo;

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回家向母亲承认错误，她战战兢兢害怕被责骂，但她更害怕的是再也没有机会认错了。

&ldo;妈妈，我跑错了路，是右边，不是左边……&rdo;

修颉颃明白了，宋儒儒想要修补的不是那些没能与母亲一起完成的事，也不是因为失去母亲而产生的孤单寂寞，她想要修补的是一直没能说出口的道歉。

&ldo;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会分不清呢……&rdo;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ldo;月真师傅应该告诉过你吧，大学军训时我还被教官留下来单独训练向左转，到现在就连驾照也没考过。&rdo;

&ldo;你以前和我说犯错不要紧，只要及时改正就好。可我一直改不过来，所以我犯的错很要紧吧。&rdo;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可以对她说那不是她的错，唯独她自己不能。她应当难过，也应当痛苦，但不应当被原谅。一旦她被原谅，她就无法面对那场熊熊烈火，也无法面对二十年来孤独的自己。释怀不是不再自责，而是承认与面对，不再掩饰，也不再逃避。

错误是抹不去的，惩罚她已然品尝，那么就只剩下坦然前行。

&ldo;妈妈，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对我说没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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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有些陡，修颉颃走在前面，宋儒儒跟在他身后。他的长风衣披在她身上像一个大罩子似的将她从头盖到脚。修颉颃提醒她，&ldo;衣服长，小心踩到会摔跤。&rdo;

宋儒儒原本低着头数台阶，被他打断便问道，&ldo;你刚才念的是什么？&rdo;

&ldo;《致凯恩》。&rdo;修颉颃还是不放心，伸手去牵她却只牵到长长的衣袖，索性拉着衣袖带着她往下走，&ldo;其实刚才没有念完，后面还有两段。&rdo;

他说罢轻声念起，&ldo;这时在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rdo;

&ldo;我以为普希金只写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呢。&rdo;宋儒儒自嘲地笑了一下。

&ldo;你妈妈好像很喜欢这首诗。&rdo;他摇了摇手中的诗集，&ldo;这首诗的书页右下角翻痕最深。&rdo;

&ldo;可能吧，我以前都不敢去看这些东西。&rdo;宋儒儒长长吐出一口气，&ldo;现在好了，回去以后我要好好看看她留下的书。&rdo;

修颉颃将诗集递还给她，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回忆起她方才在墓碑前说的话，&ldo;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失火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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