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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元煜亦莞尔：&ldo;如大王子所愿。&rdo;

深夜，一轮月亮挂在北海郡上空。

会面之后，萧承业安排元煜一行宿在盐场行宫之中。行宫高踞悬崖之上，三面临海，月光下，瀚海无垠，海岸上的盐田一望无际，泛着银灰色的暗光。

&ldo;什么偏僻粗鄙，&rdo;徐衡啧啧道，&ldo;光看着这宫殿，建在山崖边上，耗费的民力财力不知多少，齐国不愧是富庶之地。&rdo;

&ldo;那当然，别忘了齐王可是皇帝的亲姨父。&rdo;田彬道，到窗边四下里瞅了瞅。

徐衡道：&ldo;殿下也真是，一个没实权的王子，也值得殿下歃血。要是他有异心，将殿下绑起来献给齐王讨欢心，什么盟不盟的又奈得他何。&rdo;

&ldo;他没那么蠢。&rdo;元煜望着平静的海面，淡淡道。

去清河国是临时起意。回到朔北时，辽中传来乌丸王反叛的消息，元煜马不停蹄，即刻往乌丸督战，突袭乌丸王庭。战胜之后，他忽然收到了清河王的消息，说上次见面提及之事，他那里已经琢磨得了七八分眉目。元煜大为振奋，立刻决定往清河国。

&ldo;殿下何尝做过亏本买卖。&rdo;田彬笑嘻嘻道，&ldo;齐王也精啊，前番在京城时，探子说齐王与中山国那冯丞相来往甚密，也不知这两国有何瓜葛。&rdo;

&ldo;嗯？&rdo;元煜看看他，忽而又想起了中山王。

据徐衡的打探，中山王名义上是中山国王太后所生，其实另有隐情。许多年前，中山桓王在行猎时曾带回一名女子，十分宠爱，但王后善妒，外家强势。桓王唯恐王后加害那女子，便将她暗藏在别宫之中。两年后，女子死于生产，留下了中山王唯一的子嗣。中山王将婴儿带回宫中，王后虽震怒非常，却无可奈何。中山王无子嗣，这婴孩也就顺理成章地入了王后名下，成为储君。

此事，当时极为机密，宫中典册皆无记载，只有少数人知晓。徐衡的叔父是中山国长史，深得中山王信任，故而知悉。

果然是秘辛。不过，元煜却比别人知道更多一点。

他想着，脑海不禁中浮起中山王的面容。

&ldo;……当然是来救你啊……&rdo;她望着他，眨眨眼，秀致的脸上双眸清亮。

&ldo;再打探打探。&rdo;元煜沉吟片刻，吩咐道，&ldo;齐王从不做无用之事，如今各诸侯国暗动频频，须多加防备才是。&rdo;

田彬应下。

初华没有想到，她一路追踪，竟跟着那队车马进入了齐国境内。

那伙人，显然不是一般来路。他们表面是商旅，里面的人却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出了柳县之后，这些人日行夜宿，防备十分严密，又人多势众，初华无法靠近。而进了齐国之后，情况陡然一变。这些人大模大样地住进了官驿，再出来，居然都变作了官兵。

更离奇的是，进入齐国的第二天，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来与他们接了头，初华见那些人马有仪仗有卫队，架势不小，一打听，竟是齐国的二王子。

初华和暮珠诧异不已。

初华心中充满疑惑，却首先想到了齐王和刺杀之事。冯暨说，有人要买自己，那个人就是齐王么？他发现了那刺杀之事是她做的，所以要冯暨交出自己？

初华想了想，直觉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齐王要报复，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又是下药又是劫人，直接让冯暨了结自己就行了。但是，他没有，他让冯暨留着自己的命。而且那些人很清楚睿华不是自己，却把睿华要了去，这又是为什么？

所有的问题，在初华的心中纠结成麻团一般，无法理清。同时，她却想到了那日跟齐王在一起的女人。她的年纪不轻，面容与她和睿华有几分相似，难道……初华心中打了个寒战，连忙在心里唾弃无数遍，她才不要跟齐王那老贼有什么身世牵扯！祖父更不会替这种恶人养孩子！

初华使劲给这想法打气，将那些让她心虚的猜测掩盖在心底。

幸运的是，兴许是认为进了齐国便安全了，看守睿华的人虽然变得更多，但防范却松懈了不少。并且，会合之后，守卫换成了那个二王子手下的人，警惕显然不如先前高，初华看到了希望。

夜里，风高云密。

看守睿华的卫兵穷极无聊，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话。壁上的火把静静燃烧，忽然，像是被风吹着，微微动了一下。两个侍卫觉得困意越来越重，未几，再也招架不住，软软倒下。

两道人影顺着墙根溜过来，未几，门被推开。

睿华在榻上低低咳着，觉察到有动静，正想起来，却被捂住嘴。

&ldo;是我。&rdo;初华的声音低低传来。

睿华睁大眼睛，微光中，初华只有淡淡的轮廓，手心的温热却真实而柔软。

&ldo;初……&rdo;他心中一激动，却又咳了起来，初华连忙将他扶住。

&ldo;你怎么样？&rdo;她低低道，说着，不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ldo;大王……大王……&rdo;暮珠早就激动不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ldo;我无事……&rdo;睿华低低咳着，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忙道，&ldo;你们怎么来了？&rdo;

暮珠流泪流得更凶：&ldo;偷钱，偷马，偷衣服，偷食物……&rdo;

&ldo;那是借用。&rdo;初华嘟哝道，让暮珠去把风，坐到睿华面前，皱眉恨道，&ldo;什么无事，你在发烧！那些贼人！&rdo;

睿华拉下她的手：&ldo;老毛病，不碍事的。&rdo;

&ldo;我这就带你出去。&rdo;初华道，说罢，便要扶他下榻。但才动到他的腿，却听到些金属碰撞之声，初华一摸，登时大怒，&ldo;他们还敢铐着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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