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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他耸了耸肩膀，浑身伸展了一下，说：&ldo;再也不要说你没有用处了。&rdo;

&ldo;谢谢啦。我可一直都在等着你说这句话呢。&lso;有用&rso;‐‐现在也并非言过其实吧。&rdo;

&ldo;信则灵嘛，&rdo;他突然说道，&ldo;再说，我的膝盖还疼着呢，就是你刚才踢着的那个地方。&rdo;

&ldo;真是那么回事儿吗?&rdo;科比咯咯地乐了，&ldo;你的脑袋还疼吗?&rdo;

他犹豫了一下：&ldo;你就别问了。&rdo;

&ldo;真的那么糟糕吗?&rdo;

&ldo;你要是不问，我还真把它给忘了。等下一回，你也就别问了。&rdo;

科比同意了，点了点头，然后，一甩头发示意道：&ldo;咱们该走了吧?&rdo;

他本能地抬起了头，尽管他知道看太阳是靠不住的，说：&ldo;也好。呆在这儿也没有什么意思，纯粹是浪费时间。&rdo;

折腾了好一阵子，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它是在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中被踢到这茂密灌木丛后面的。他拍打着上面的尘土，把自己的茄克衫塞了进去。科比看着他慢慢腾腾的样子，心里真是有点不耐烦，两只手不停地捋着自己背包上的背带。

&ldo;你着急了吧?&rdo;他问。

&ldo;我才不呢。&rdo;她说，&ldo;其实是你着急了。你看哪。&rdo;她指着他那裸露的手臂，说：&ldo;我觉着它退色的速度越来越快了。&rdo;

&ldo;任何东西都会退色，这是生存的普遍规律嘛。&rdo;

&ldo;那么好吧，我们就可以从容不迫啦。&rdo;

第二十三章

眼前是一片沙丘的世界，满目荒芜，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已经被晒干了，被大风吹走了，也许它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一片沙漠世界。凯里班一面望着，一面心里想着：&ldo;也许生命根本就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rdo;

&ldo;再跟我说一点儿你过去的事情吧。&rdo;科比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一丛干透了的叶刺。她看起来有点累，可内心里还是下定了决心：&ldo;给你自己的过去下一个定义吧。你从来就不知道这早晚会有用处的。&rdo;

他沉默着。有这个必要吗?他心里一时也搞不清楚。谁来评判呢?&ldo;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好一点儿?&rdo;他嘴里咕哝着。

&ldo;当然是越详细越好啦。例如，你爱吃什么?平常是怎么打发日子的?当成千上万的人身陷水深火热险境的时候，你又是怎样挣扎着幸存下来的?你喜欢音乐吗?你爱过什么人吗?&rdo;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渴望，凯里班明白了。他的记忆通通加起来也不超过几年的内容，可科比连一点儿记忆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ldo;食物。我想说，为什么不说一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呢?&rdo;

&ldo;别哄我了，小家伙。食物是非常重要的。那都是关于味觉方面的，是人们的某种特性，例如喜欢什么味道啦，不喜欢什么作料啦。只有那些愚蠢的家伙才把人都看成是千篇一律、一模一样的呢。&rdo;

他差一点儿绊了一跤，还没等他站稳，一团红色的浮尘猛地升腾了起来。他说：&ldo;我一般都买小摊上的食品吃。路边小摊是收集闲言碎语的好地方，而且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物。多放一些辣椒酱可以促进食欲，那个辣劲儿呀，真能够辣死一只猫。&rdo;

她扮了一个鬼脸，说：&ldo;不过，有点儿不卫生吧。&rdo;

&ldo;其实，我对这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我想避免食物中毒的办法多着呢。再说了，要是没有肮脏之神，肥皂工厂不是该关门了吗?&rdo;

&ot;这么说，你自己不做饭喽

&ldo;有时候也做。太不方便了。作料总是缺这少那的，而且保存起来也不方便。因为我老是四处流浪，你还记得这一点吧?你可以试着在公文包里装一袋马尔代夫鱼去上班，要是不臭了才怪呢。&rdo;

&ldo;你就是这样幸存下来的吗?到处流浪?&rdo;

凯里班瞟了她一眼，咧开嘴笑了：&ldo;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要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rdo;

&ldo;或许这种习惯是帕尔墨往你身上嫁接的吧?&rdo;

&ldo;或许这本来就是我身上的一部分特点吧。&rdo;他皱着眉头说。

&ot;哎呀，真是对不起，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

&ldo;不要紧的。总而言之，到处游逛还是很有意义的。要想击中一个活动目标往往是很困难的，而且有时候是非常困难的。除此以外，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培养出一个健康的偏执狂。也许没有人来找我，再说谁又能够说清楚呢?可能人们也有看清楚的时候，可到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rdo;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ldo;他就是像那个样子，对吧?&rdo;

&ldo;那是他的感觉方法，就像是生活在珊瑚礁上面的鱼，五颜六色的，自由地游来游去。可时常有一条鲨鱼游过来，吞下其中的一条鱼，往往连一根骨头也剩不下来。&rdo;

&ldo;那样有什么好处吗?&rdo;

这个问题可真把他问住了。有好处吗?他心里想起了许多人的面容，还有许多声音。&ldo;生命?没记着多少。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星球现在的形状要比以前好多了，也许是更安静了……但周围的活动空间只有这么多，它们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尽管人们……我一生都在四处游荡，可偶尔碰见的人还是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大多数都是那些幸存者与受害者，但也有独立的人物。即使是在艰难困苦之中，人们也往往表现出人类最优秀的品质或者暴露出最肮脏的灵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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