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雷佳仁兴奋地冲出来。
钟周全笑着道:“阿仁,一竹功练得怎么样?”
“我已经可以单脚站了。”雷佳仁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陈严这边看。
钟周全道:“一竹功练完了就要练二竹功,然后还要练竹把功。”
“好,我明天就去山上砍竹子。”雷佳仁继续瞄陈严。
陈严察觉到目光,他转头问雷佳仁:“有事?”
雷佳仁赶紧摇头,躲开陈严的询问,他对舅舅道:“我只是感觉我再这么练下去,拳法还没练出来,我倒先成为一个竹篾匠了。”
陈严看雷家的院子堆满了竹子,雷佳仁砍了不知道多少竹子回来。可能是因为上次练功卡过裆,所以他就用竹子做了三脚立架,用来放竹竿,而且还做了不同高度。
陈严问他:“你做架子就做吧,做不同高度的干嘛?”
雷佳仁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功也要一点一点练。我的竹功要从矮的地方开始,这样掉下来也不怕,后面就要慢慢升高了。”
陈严指着立在那里的大架子,他道:“那也不用这么高吧,这快有房子那么高了。你要是不说是练功用的,我还以为谁家盖房子呢,整了这么高的一个架子。”
雷佳仁嗤道:“你懂什么,练武练到后面拼的就是胆子和眼色,老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时候生死之间凭的谁更胆大心细,那个时候光讲技巧一点用都没有。是吧,舅?”
钟周全还震撼于雷佳仁的伟大创作中,他惊问:“这是你练功的,好家伙,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攻城利器呢。”
“啥?”雷佳仁还没反应过来。
钟周全啧啧称奇:“亏你小子想的出来,好家伙,你要是早出生几年就好了。49年5月,我们解放景宁县城的时候,要是有你这神器,那得轻松不少啊。”
雷佳仁丝毫没有听出话语里面溢出来的调侃味道,他还美的很,他兴奋地问:“真的吗?当年那仗打的大吗?”
钟周全道:“当时都百万雄师过长江了,南京都解放了,景宁县城里这些白军吓得不行。咱们浙南游击队加上本地畲汉民兵两千来人直接开始攻打县城了,没几天就打下来了,还算是轻松的。真正麻烦的是后面的剿匪,这帮溃军逃了之后纠结本地地主、流氓、无赖躲在山里占山为王了,到处搞破坏。”
“咱们这里是山区,山高谷深,最适合这帮人藏身了。这帮土匪经常跑到山里各个村子烧杀抢夺,坏事都干尽了。后来福建和温州那边也逃了不少溃军土匪过来,跟咱们这景宁山里这帮土匪混在了一起。哦,还来了一帮子海盗,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当时一共有……有多少人来着,一千一千……”
陈严补充道:“一千八百多人。”
“对对对。”钟周全赶紧点头,然后看陈严:“新支书对剿匪的事情也很了解嘛。”
陈严只是微微笑了笑,这个匪就是他剿的,他能不知道吗?
钟周全连连摇头:“别看只有这一千八百来人,那剿起来叫一个头疼哟,我记得是前前后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吧,当时纠结了丽水、温州、福建三个地方部队的力量,配合民兵、县大队、区中队,还有当地群众的配合,一共发动了五十多次战斗,才终于肃清了这十七股土匪,咱们才终于有了一个安心生产生活的朗朗青天。”
“哎呀!”雷佳仁激动地拍着大腿:“我要是早出生个二十年就好了,那样我也能干一番大事业了。”
陈严忍不住指了指他这一堆竹子:“你要是早出生二十年,你可能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篾匠了。”
“哈哈哈。”钟周全大笑起来。
“舅舅!”雷佳仁脸都黑了。
此时,姐姐雷佳玉也出来加了一把火,她用畲语道:“阿仁,爷问你那五把竹椅子和竹桌子做好没?”
“没有!”少年倔脾气上来,就想龇牙咧嘴,可惜被姐姐血脉镇压了。
“干什么!”雷佳玉上去就往他屁股上一脚,骂道:“一堆没什么用的竹子废料堆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是不把竹椅和竹凳做出来,你这点破玩意也别玩了。”
雷佳仁委屈的不行,可又不敢顶嘴。
雷佳玉继续骂:“一天到晚嘴上叫着要干大事,你能干什么大事?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胡闹,瞎折腾!”
听了这话,雷佳仁突然回头看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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