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禹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后被,安安分分地一动也不动,李遥安坐了一会儿,觉得手脚发冷,面对面捉了早夏的两手,皱了皱眉,小声道:&ldo;我还以为你的手能暖和点,也没好哪去。&rdo;
早夏也正冷的发颤,于是道:&ldo;刚才在院子里看见口井,烧点水喝可能暖和点。&rdo;
李遥安眨眨眼:&ldo;嗯,好。&rdo;
怕惊动床上睡着的人,两人轻手轻脚挪到屋外,重新点了堆火,从房里翻出一口新锅架上,倒了一锅水进去烧,锅子上面本就挂着残留的水渍,想必是那两人之前抢来用过的,他俩自食其力到了后半夜,好些热水喝下肚去,终于暖和多了,可容元还不见影子,李遥安打发早夏去屋里睡一会儿,自己灭了院子里的火,摸着黑在院子里捡枯枝,想添进屋里那堆火去。
屋里并不不亮堂,早夏收拾了四个蒲团摆到一起,挨一边蜷着躺下,让出一半给李遥安留着,半晌不见人进屋,想起身去看,却忘了刚刚在旁边放了铁锅,&ldo;铛&rdo;地一声踢过去,骇得他屏住了吸,还没来及朝黄禹那边看,便听见屋子里有人轻轻弱弱地道:&ldo;容元?&rdo;
&ldo;他出去了‐‐&rdo;
&ldo;好难受……换一块吧。&rdo;
扯下那块巾子拿在手里,他嘴里说着话,像嗫嚅又像呻吟,人却并没清醒。
原本清凉的水已经半干了,贴在额上更不舒服,早夏想想就干脆应了,替容元把布巾从他手里拿去,在冰凉的水里浸着,刚拿出来,却听那人轻轻道:&ldo;我不是被逼的。&rdo;
早夏听不懂,专心把巾子叠成方块,稍微挤出了点水。
&ldo;他们说……如果我答应由着他们玩,就不给我上刑……&rdo;
&ldo;什‐‐&rdo;
少年压住了脱口而出的话,满目愕然地站着,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羞耻的秘密,脑中一片空白。
&ldo;……谁想着你会来救我,那样的事,竟然被你撞上了,&rdo;沙哑的笑声压抑着哭腔,黄禹轻声道,&ldo;你一定以为那是他们我逼的,其实是我自己愿意的。&rdo;
早夏脑中无措地立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
&ldo;我以为……早晚是死,死前干吗去吃那刑具的苦呢?&rdo;
早夏咬紧了牙,喉咙里几乎要吼出一句&ldo;你认错人了&rdo;,却听见他呆呆地问:&ldo;容元,你怎么……不说话?&rdo;
那语气,让早夏把那句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若是让他知道,听他说话的人不是容元……&ldo;……你后悔了?&rdo;黄禹哑声道,&ldo;我其实一点骨气都没有,能眼睁睁地害别人受苦,到自己了却没一点胆量,不值得人救。后悔……也是应该的。&rdo;
‐‐我不是,我不是他啊。
早夏又急又怕,却终是不敢吭声,咬了咬牙,将那块巾子轻轻放在他额上去了。
虽然被蒙着眼睛,却能看出他愣住了,呆了半晌,黄禹颤声道:
&ldo;容元,你……&rdo;
记得那日,山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些被关押的女人们听到早夏的歌声,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早夏呆了一呆,转身要逃,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腕,挣脱不得,忍痛抬头,对上容元面无表情的脸。
那双眸子又黑又冷,好像夹着无形的锋刃,早夏不由打了个寒战,却反而冷静下来,用只有对方听到的声音,小声道:&ldo;放手。&rdo;
容元粗鲁地松开他的腕,径直走到床边,沉声道:&ldo;我没后悔。&rdo;
&ldo;……犹豫这么久,&rdo;黄禹摇摇头,&ldo;我知道,鸟且择良木,你……&rdo;
&ldo;士为知己者死。&rdo;
&ldo;知己?&rdo;黄禹哈哈一笑,忽然就没了气力,手臂按住眼睛,颤声道,&ldo;下贱至此,怎配得了你知己‐‐&rdo;
&ldo;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杀人越货,强抢民女的事,容元也都已做过了,天底下最恶的恶人也不过如此,下贱二字,当之无愧,&rdo;容元的声音不带感情,仍是沉顿自若,&ldo;我当年既答应追随于你,便一定说到做到。&rdo;
默然许久,黄禹轻声道:&ldo;此话当真?&rdo;
&ldo;句句当真。&rdo;
&ldo;可惜我想去的地方,你跟不来。&rdo;
&ldo;我知道你想去哪儿,&rdo;容元忽然也放轻了声音,他认真地道,&ldo;我也已打听到如何去了,明天一早,便带你一同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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