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我自己想要回来的吧。
想到这里时是深夜,沈叙在我身边睡得安稳,自我病好,他也看着润泽多了。然而那一场令人疲惫的长长旅途和操劳磋磨也同样在他身上刻下了消不去的痕迹,譬如说相比从前更加频繁的腿痛,再譬如说,尽管生活安然,他也没能多长一点肉,袍服下的身躯总是清瘦得和初见时差不大多,还比那时更加怕冷了,刚一入秋,长坐就得披上一件,要一直到暑热腾起,才敢脱下。
都是小事,有我盯着,适时把脉进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先生,他欺负我……”又争执起来,沈愿的声音听上去是快哭了。
“我才不惜得……”
“嗒嗒”两声响,不用看我都晓得,是沈叙实在被烦得不行,用笔杆敲了砚台。
“去院子里闹。”他说。
两人一齐收了声。
很可恶,凡是在揽月阁学过待过的后生都管我叫师父,管沈叙叫先生,但是无一例外都更怕他。
等两个麻烦跑进院子去,我才穿戴整齐,掀开帷幕,走到沈叙身边。
天气好,他应该是沐浴过,披衣坐着,长发散在身后,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我看看他手中纸页,是正在校看的旧年脉案。
我病好之后,除却应对眼前病患,沈叙又把昔时的脉案拿了出来,想要将所见所闻的典型、奇特病例连同医治药方一同编篡成册,所以多年来依然是笔耕不辍的样子。
看我起来,他先是笑了笑,旋即招呼我坐到他身前。
“怎么了?”感觉到他拆了我刚挽的髻,用手收着碎发,重新梳束,我问道。
“你忘了?今天有客人。”独处时,他的声音总是放得很低。
我懵了一下,待他放开我,才猛地一按桌角,站了起来。
确实是……忙忘了。
没给我找补的机会,门上已经被叩了三下。
摸摸鬓边,沈叙好歹替我弄得齐整,也就行了,赶着去开门。
门外的少年郎微微笑着,先对我行了个规矩的礼,一根乌木手杖掩在官服的袖下。
“师父,先生。”被我让进屋,他小心地拄杖跨过门槛,袍服翻起时,能看到一只脚僵硬地弯悬着,惹得我心里忍不住叹了半声。
“他们叫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喊。”我指给他一张椅子,被招呼打得颇不自在,添茶去了。
他一边落座,一边笑答:
“师父于我是救命恩,先生则是指路人,叫得如何隆重都应当。”
说罢,又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
“路上有些赶,没给您带什么。停宿时看茶园新绿,就包了点头春且尝尝。”
我客气着接过来,就着水沏上,其实我和沈叙没甚雅兴,喝茶都为提困,实在也分不出好坏。
不过昔日病痛缠身的孩童长成少年,驱车探访,带什么来,我心里都是欢喜的。
濯玉是我和沈叙离开隐仙谷前救治的最后一个小病人,彼时别后,他在阿纤姐处休养,后来就留在谷里和弟子们一块读书。他有天资,人也聪慧,一路考去,居然高中二甲进士,留在京城做了官,经年只有书信,这才是第一回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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