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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君珑笑而不屑，&ldo;庸脂俗粉，还不懂裹严实，看一眼就没劲了，不如来看侄女。&rdo;

漪涟挖苦，&ldo;得了，十年前捡了我就往陆华庄送，没养两天，好话倒不吝啬。&rdo;她磕了磕碟子，&ldo;您以为两碟栗子糕就打发完事了?可没您这么当叔的。&rdo;

君珑道，&ldo;十年而已。古话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do;

漪涟浑身一震，急急回驳，&ldo;别以为我读书少，您就能随便拿旁人的情诗来浑水摸鱼。&rdo;自叶离留下一句话不辞而别，她的心情就没安定过。

君珑则大方，&ldo;世间情爱皆相似，侄女太过拘泥小节了。&rdo;不过该计较的还需计较，今晚他颇得兴致，&ldo;且说有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侄女，天下没谁受得了，叔自认这长辈做得挺好。&rdo;

漪涟较真，&ldo;说话要凭良心，我怎么大逆不道了?&rdo;

&ldo;底气倒挺足。&rdo;君珑当场指证，把旧账一样样翻出来，&ldo;陆华庄初见时，暂不论你针锋相对，还泼了叔一身酒。可有其事?&rdo;

漪涟不乐意，&ldo;那是为了验火浣衣。&rdo;

君珑再问，&ldo;那苍梧之事又如何?&rdo;

苍梧?漪涟思来想去，苍梧似乎没他啥事，戒备道，&ldo;您可别给我妄加莫须有的罪。&rdo;

君珑收了折扇对准她脑门一敲，&ldo;叔尚是而立之年，依你信中所言分明是笑话叔老了。如此放肆，岂是莫须有的罪。&rdo;

漪涟语塞，&ldo;我……&rdo;

君珑继续数落，&ldo;还有月前提审叶离进京。旁人便罢，你明知道是谁，还真有胆量给我脑袋上罩一黑布袋子!&rdo;这对他堂堂君太师可是奇耻大辱，自唐非伏法，沈序已经不知道变着法笑了多少次，说是家门不幸。

漪涟支支吾吾，&ldo;我，我……&rdo;

&ldo;你自己给说说，叔已经当到这份上了，哪里不好，反害你抱怨?&rdo;君珑扬眉质问。

对呀，哪不好?

漪涟眼珠子使劲转悠，怎么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她的不是?琢磨了半晌，找不到驳词，一拍脑门，得，又栽坑里了。

庭院里郁郁葱葱的几道绿墙将喧闹的宫乐阻隔在外，此时已是后半夜。

漪涟酒劲上头困意来袭，托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手一下没稳住，差点把脑门往桌上撞，顺势惊得睡意全无。打了个哈欠，侧头恰好对上君珑一双低笑眉目，正盯着她打量，若有所思，&ldo;平日没个安分，打盹也不老实。&rdo;

她心头猛跳了一下，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叶离的留言又浮现到眼前……

她刚要辩解，一阵古怪且规律的声响强压话音而来。然后有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哀叹，&ldo;此宫邪祟大盛，人心不稳，老身这就送您出去。&rdo;

人声不似人声，余音飘到后头仿佛二胡在呜咽。踩着尾音，戚老妇推着坐于轮椅上的苏曜从绿荫后头徐徐行出，木轮子压过碎石地面就是刚才发出的古怪之声，另有戚老妇连连感叹，&ldo;冤孽呀，冤孽……&rdo;

擦身而过时，戚老妇停下脚步行了个礼，然后继续推着轮椅向宫门走去。

不知是否漪涟错觉，苏曜在停下的瞬间似乎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是有神情的。

漪涟睡意全消，&ldo;这老妇什么来头?能么够格代将军面圣。&rdo;

君珑目视着两人消失的地方，&ldo;她是前任振国将军苏明的乳母，后来又养大了苏曜，地位自然不一般。据闻她还懂命理之学，在落中很是有名，城里人都管她叫&lso;戚婆子&rso;。&rdo;

&ldo;难怪看着神神叨叨。&rdo;漪涟觉得不甚新奇。亘城不缺这类人才，立一白帆，摆一小摊，街头巷尾一抓一大把，专门哄骗外地人。长年累月也算小有名气，慕名而来之人挺多，就为了掏点钱听几段吉祥话。她特别不理解，几枚铜板往瓦罐里一扔能扔出什么吉凶祸福。

&ldo;听阿爹提过苏明其人，说他为国征战是功臣，却没听过苏曜的名字。&rdo;

君珑道，&ldo;苏曜乃苏明长子，是世袭将军。苏明死后没多久，苏曜便得了&lso;失魂症&rso;，久治不愈。数年来吃着公款，从未上过一次战场。不过朝廷多得是这种无用之辈，不差他一个。&rdo;

漪涟古怪调侃，&ldo;您这话听着倒有几分清官的愤愤不平?&rdo;

君珑笑得耐人寻味，&ldo;侄女竟还觉着叔是贪官?&rdo;

漪涟抿嘴一笑，&ldo;叔，您贪不贪与我没关系，只千万记着寻芳斋里有我一样宝贝。&rdo;大理寺的随口玩笑她可记着。反正太师府钱多，不在乎被人惦记。

君珑听罢，玩笑道，&ldo;若非我的兄长无所出，真怀疑你是叔的亲侄女。&rdo;

又闲聊一炷香的时间，永乐殿里依旧欢声笑语。漪涟抵不住睡意来袭起身准备回房，突然听见李巽叫她的名字，手里拿着一封被拆开的信件匆匆踏着小道而来。当看见瓷桌旁同在的君珑时，神情即刻暗淡了三分，&ldo;……君太师也在。&rdo;

君珑从容洞悉，&ldo;听襄王的意思倒不像来送信的。&rdo;

信不过是借口，李巽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不过是想趁机会甩掉烦人的大臣来见他最想见的人，所以君珑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快。可碍于现在处境尴尬，他总不能明说什么。只注视着漪涟，体贴递上书信，&ldo;师父来信，驿丞刚送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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