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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陆离记三月初 > 第46章（第1页）

&ldo;你不是鬼市的人。&rdo;漪涟肯定道。

摊主一愣，接着笑道，&ldo;贵客好眼力，竟被您看出来了。&rdo;

三人无奈。

这摊主别的不说，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已经褪色，褶子随处可见。身量魁梧，却学得一副书生样。无奈身量面容都是父母给的，再不好看也说不得，他非套了个马面具在脸上，还是庙会上特张扬的那种，活脱脱是个来搞笑的艺人。

&ldo;你卖的都是些什么呀?&rdo;漪涟不看他，把视线放到摊位上，数来数去就只有三样东西。一个笔洗，一方砚台，一副卷轴。和鬼市其它摊位的珍宝可谓天壤之别。

摊主倒是自信，&ldo;贵客您运气好，我的东西少，可都是好东西。&rdo;

柳文若拿起离他最近的笔洗来回翻看，是最普通的白瓷。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上头绘的是株菊花，旁边还提有一首诗&lso;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rso;。柳文若放下笔洗摇头道，&ldo;诗是好诗，可东西稀松平常。无怪乎阁下这摊位没生意。&rdo;

摊主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质感，&ldo;客观，这可就是您不识货了。&rdo;

漪涟来了兴趣，&ldo;那你说说，我们这位公子如何不识货?&rdo;

&ldo;摊位生意不好，不是我的货不好。&rdo;摊主道，&ldo;今儿这场鬼市是跑场，只有老顾客知道地方，他们只认准&lso;鬼差&rso;的东西买，您瞧着腰间有配玉腰牌的就是。几位贵客不知这的规矩，应该也是头一遭来?&rdo;

漪涟颔首。

&ldo;呦，还真是。那可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这摊货。&rdo;摊主把那卷轴拿手里晃悠，&ldo;我刚才说这客官不识货，那是因为他的看头不对。给你们打个比方吧，你说一个普通罐子，即便写了首皇帝的诗，它还是一个普通罐子。若是皇帝亲手拿笔写的，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rdo;

柳文若跟着君珑，常见皇帝笔迹，笑道，&ldo;这么说笔洗上的诗是皇帝题的?笔迹似乎不太对。&rdo;

摊主道，&ldo;客官说笑，我就是打个比方。就算不是皇帝写的，它的主来头也不小。&rdo;

&ldo;劳烦赐教。&rdo;

摊主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ldo;我跟你们说，这里的三样东西都是名家遗物。尤其是这幅画，乃亲手所绘，价值连城。&rdo;他把卷轴放到三人前头一比，&ldo;我瞧三位客官都是有学问的人，知不知道市面上谁的画名气最响，卖的价钱最高?&rdo;

司徒巽平日喜爱书画，自然知晓，&ldo;论画，自然是甄氏名气最大。&rdo;

甄家是京城名门，世代都为宫廷画师。偶有一幅游戏小作流出宫外，被民众捧至千万黄金的高价。皇帝一瞧，觉得可以学陆华庄开开副业，干脆钦点人在宫外开了一间画馆，无论官家平民皆可来切磋画技。趁机把甄家的画作拿到画馆售卖，闻名而来的客家十分多。

不过这昏庸之举到宣文帝末年就终止了，因为甄家犯了错，上下数十口被皇帝一怒之下赶回了徐安老家，从此不再为朝廷所用。

&ldo;我记得甄硕大师多年前已去逝。&rdo;司徒巽思索道，&ldo;你既说遗物，难道是甄大师的画?&rdo;

摊主笑声有点变音，&ldo;我这差点，老子的拿不到，女儿的充充数。这是甄墨的画。&rdo;

柳文若闻言，不假思索的反驳道，&ldo;胡言乱语!&rdo;

漪涟和司徒巽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看。

摊主愣了愣，&ldo;欸，我说你这客官怎么这么说话呢。画还没看就说我胡说，这可不是个正理。瞧你打扮的像模像样，别是来砸场的吧?&rdo;

或许是注意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柳文若于失措中回神，清咳了两声，&ldo;抱歉。在下十分喜爱甄墨画作，家中藏有两幅。世人只道甄家变故后她少有踪迹，不想……竟已离世，这才失了态，还望司徒公子和陆姑娘见谅。&rdo;

司徒巽道，&ldo;甄硕所出两女，二女甄墨最得其画中风骨。离世之言，亦未曾听闻。&rdo;

漪涟不懂画，对甄墨不甚了解，可此女竟然被两人捧得这样厉害，她有心思见识见识。赶忙对着摊主道，&ldo;快，把那副画拿来瞧瞧。若让这二位鉴定为真迹，银子不会少了你的。&rdo;

摊主乐的连忙扯开细绳，嘴上不停念叨，&ldo;贵客放心，必然是真货。&rdo;

漪涟接过画，单凭手感来说，装裱十分有分量。她将卷轴一端交由司徒巽拿好，自己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

月色朦胧中，裱上金沙泛着隐隐碎光，万般动人。

随着画卷逐渐展开，确定了是副人物图，题诗看得不甚清晰，画中人却无比明艳。摊主特地摸出烛灯靠过来，在微黄烛火的映照下，画中白衣飘扬清丽，其人独立秋风中，一把古琴伴着熏香袅袅，恍惚闻得悠远妙音。只是那眉宇间的韵味，丹青勾勒出的骨骼棱角，还有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全全然然是某人的写照?!

&ldo;……王尹!&rdo;漪涟惊道，身旁两人俱是一惊。

第四十二章画作君颜

她转头向柳文若求证，后者避开了视线，怔怔看着画，&ldo;……是与姨父有几分像。&rdo;

摊主没弄清三人嘀咕什么，显露出不悦，&ldo;我说你们识不识货?这分明是甄墨的真迹，王尹是哪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和甄墨比吗?&rdo;他作势要收回画，&ldo;行了行了，不买就别在我摊前转悠，影响生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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