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在他姑家吃了年夜饭,换了一身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进门就拜年,嘴巴甜的挨个叫人。把陈妈妈哄的眉开眼笑。
&ldo;拿着,小坤,这是奶奶给的压岁钱。&rdo;
方坤完全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边上的陈靖东,就好像那种孩子等着家长点头一样的眼神。
陈靖东还没等讲话,他哥陈靖西打趣的开口了:&ldo;奶奶给的就拿着,干嘛,还等你二叔点头才敢拿啊?&rdo;
方坤抓抓头发傻笑,冲着陈奶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伸手接过了红包:&ldo;谢谢奶奶。&rdo;
&ldo;过来过来,&rdo;陈靖西笑眯眯的:&ldo;大叔叔这里还有个大红包,小坤嘴巴甜,说点好听的吉利话来听听。&rdo;
&ldo;祝大叔叔和婶婶家庭和睦百年好合,祝月亮健康快乐成长,祝叔叔新年心想事成步步高升,祝婶婶永葆青春快乐开心。&rdo;方坤一口气把一家的祝福都送了出去。
林茜一边笑一边埋怨的轻打了陈靖西一下:&ldo;你看你没个做叔叔的样儿,欺负小孩子。&rdo;
陈靖西把红包塞过去:&ldo;我也祝小坤来年学业有成,越长越帅,成为你们班的班草。&rdo;
笑笑闹闹的,月亮最兴奋,上蹿下跳嗷嗷叫,特别喜欢家里喜气洋洋的氛围。
&ldo;东子,&rdo;陈靖西揶揄的看自家弟弟:&ldo;你这个当二叔的,不能没点表示吧?月亮都有红包,小坤的呢?&rdo;
&ldo;不用不用,我天天吃哥……二叔叔的喝他的睡他的,学费什么的,不要红包了。&rdo;一段话把小孩说的累够呛。又不想叫叔又不得不叫,含糊的&ldo;他&rdo;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陈妈妈跟着儿子媳妇一起乐的前仰后合直擦眼泪:&ldo;哎呦小坤你可真是个活宝。&rdo;
陈靖东也被感染了,伸手到裤袋里作势要掏,眼睛看着方坤:&ldo;我这又没准备,你看被我妈跟我哥取笑死了。&rdo;
方坤当了真,急的满脸通红连连摆手:&ldo;你可别闹了,我真不要你红包,真的真的!&rdo;
&ldo;你们这些孩子,太不厚道了。&rdo;陈妈妈脸颊都笑酸了:&ldo;好了,快别逗小坤了。&rdo;
陈靖东这才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塞到方坤手里,故意的:&ldo;拿着,二叔给的压岁钱。&rdo;
按照陈妈妈的习俗,三十晚上是要守岁的。
快十一点的时候,陈妈妈跟林茜开始和面剁馅,准备包饺子。
陈靖东拿了手机,趁大家都看春节晚会乐呵的功夫,不引人注意的拉开了阳台门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城市里禁放烟花爆竹,除夕夜也是静悄悄的。
电话通的很快,陈卫国的声音听不出什么二样。
&ldo;爸,新年快乐。&rdo;陈靖东沉声拜年:&ldo;晚上吃饺子了?&rdo;
陈卫国挺乐呵:&ldo;晚饭跟顾参谋长沈副司令员他们几家热热闹闹一块儿吃的,还喝了两盅。顾家嫂子包了饺子,非要给我带回来,等会儿十二点煮了吃。&rdo;
陈靖东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了。
阳台门被轻轻拉开,方坤冒个头出来,看着他打电话,笑嘻嘻的也不吭声,就那么歪着脑袋瞅着。
给小孩看的,正好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陈靖东简单给他爸拜了年就挂了电话。
&ldo;我可不是来打扰你打电话的。&rdo;阳台的移门就拉开一道缝,小孩看他把手机揣进裤兜,干脆侧身挤了出来,抬着头:&ldo;你给陈爷爷拜年的?&rdo;
&ldo;嗯。&rdo;空气清冷,陈靖东想抽烟:&ldo;我抽根烟,你怕熏就先进去,这儿也冷。&rdo;
&ldo;不怕。&rdo;方坤摇摇头:&ldo;你抽呗。&rdo;
这还是陈靖东第一次当着小孩的面抽烟。他双肘撑在阳台护栏上,尽量离开方坤远一点的位置:&ldo;你要困了先去睡,去我房间。你不用守夜,这都十一点多了。&rdo;
&ldo;你把我赶去睡觉,打算多吃多占咋的?&rdo;方坤故意的:&ldo;陈奶奶包的饺子有我那份,你别想私吞。&rdo;
&ldo;还私吞?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吃货?&rdo;陈靖东吸了口烟徐徐吐出。并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线条利落又刚硬,是十四五岁少年的柔软完全不能比的。
&ldo;我吃货怎么了?我吃货我光荣。&rdo;少年跟他臭贫。回头望屋里看了一眼,方坤带点迟疑的问:&ldo;今天不回家了吗?&rdo;
陈靖东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点异样。带些酸软带些酥麻。他管他们的住处叫做&ldo;家&rdo;。
&ldo;今天守岁不回去了。我在陈奶奶这边有自己房间,你跟我挤挤凑合一晚上行吗?&rdo;
&ldo;行,怎么不行。&rdo;方坤大咧咧的:&ldo;哥你说的算。&rdo;
陈靖东就笑着逗他:&ldo;哎才给的红包,就不叫二叔了?&rdo;
&ldo;掰闹。对了,&rdo;方坤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包:&ldo;都说了不要你的,你怎么还给啊,真是的。行了,这会儿大叔叔陈奶奶他们不在,你快收起来吧。咱家开销大,我又不赚钱,老要你的钱,多损男人面子。&rdo;
小孩这通煞有其事似是而非的话把陈靖东乐的不行:&ldo;你这话说的,怎么跟个小管家婆似的?还男人面子,小崽子你还真能整词儿。在我眼里,你跟月亮就没区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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