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再在翰苑中待着,唤锦春去隔院接李遂,准备起驾回宫,前脚尚未迈出门,祁令瞻却在身后?喊住她,“等等。”服侍的女官俱已退下,门外的内侍背对着他们侍立,祁令瞻走到她身后?,犹豫一瞬后?,仍伸手为她理平腰间束带的褶皱。覆着手衣的指腹仍能清晰地感受其上缜密的纹路,鬼迷心窍般沿着她的腰线转到身前,将压在束带下的一根流苏穗子挑出,任它自然垂落在她身前。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里透着难以?觉察的喑哑,“此事让你受委屈了。”照微在想她的心事,闻言问道:“你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祁令瞻倒真又想起一件,说:“以?后?像围翰苑这样重要的事,不?要再交给?那白脸小太监去做,今日若非我与邓文远赶到,险些叫秦枫挟着诏旨跑了。”照微不?以?为然,“这不?是没跑么。逾白忠心、聪明,别说拦个区区秦枫,上回在坤明宫,不?是连你也拦住了?”听她回护,祁令瞻越发心有不?满,只是大事当前,暂无暇与他计较,便又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面上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只是随口一提,难得你这么喜欢他,那就?留着吧。”照微并未反驳“喜欢”这个字眼,只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那灯笼锦的霞帔走在日光下,更加熠熠生辉,缓缓从他眼前划过,两肩流苏拂过他悄悄抬起的掌心,又毫无停留地施施然远去。此时那尚未押印玉玺的诏旨还在照微手中,她回到坤明宫后?,又细细观览了一遍,然后?搁在手边,撑额出神。她将此事从头至尾细思,琢磨祁令瞻说过的每一句话,关于博买务的话她都能理解,但她不?明白兄长为何要让她遣走江逾白。是觉得江逾白不?够忠心,还是受了张知?的请托,要为他出气?这些都好?说,她担心的是此事与博买务之间,有她尚未觉察的关系。自己想了半天不?明白,便将此事说与锦春听,锦春听罢笑道:“奴婢倒觉得没那么复杂,大人是见你对旁人太好?,心中吃味罢了。上回咱们夸赞薛录事的诗和字,给?他听见了,他不?也一样不?高兴么?”“薛序邻的字……”照微醍醐灌顶似的,心头蓦然一明,“难道他前几日鬼鬼祟祟烧旧书稿,是因为这个?”锦春不?解,“烧什么书稿?”照微从贵妃榻上起身,在殿内转了两圈,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由得神采奕奕,得意地笑出了声。“真是好?个幼稚鬼,想要本宫夸他两句,又嘴硬得很。”照微沉吟了片刻,让锦春往永平侯府跑一趟,“就?说本宫想练字了,让咱们参知?大人挑几张近来新?写的字,拿来给?本宫临摹。”祁令瞻听?了锦春的来意,又见她眼角眉梢藏不住偷笑,知是烧书稿的事被照微猜到了端倪。心中不由?叹息,她一向棒槌,怎么突然开了窍。锦春含笑道:“娘娘近日观览《淳化阁帖》,忽垂爱钟繇笔迹之风流飘逸,想?临摹学习,又嫌弃那《淳化阁帖》皆是摹本?。想?起龙图阁的学士们赞誉大人近年的书法有钟繇再世之风,所以想?直接临大人的字。”祁令瞻让她稍候,亲身前往阁中取出一个檀木长匣。那木匣以檀香木为体,两端饰戗金云龙纹,木色纹路古旧流畅,而?匣身繁复的镂空中不染纤尘,可见得主人平日?爱惜。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幅卷起的字轴,只看?那轴端的铜首,也知此?轴名贵,来历不浅。果然,祁令瞻说道:“这幅是钟繇《丙舍帖》的真迹,你带回宫,交予太后娘娘。”锦春没想?到他竟有真迹,一时愣住了,讪讪笑道:“娘娘叫奴婢来讨大人的字,怎好夺大人所爱……何况大人也知道,娘娘她的字……”做奴婢的不能?说主子的不是,锦春顿了顿,委婉道:“尚未到能?揣摩透原帖的化境。”这千金难求的《丙舍贴》若是带回宫,恐要落个明珠蒙尘的下场。祁令瞻却道:“既有不足,更需瞻仰高标,学谁都不如学本?尊更有进益,只要她能?勤加练习,这字帖就不算浪费。”话已至此?,锦春只好将装着字帖的檀木匣子接住,见祁令瞻端起茶盏,似有逐客之意,又不甘心道:“还请大人再随意赠几张笔墨,好教娘娘博采众长。”祁令瞻饮了口茶,淡淡道:“我近日?右手疲累,都是平彦代写,没有笔墨可赠。”锦春抱着钟繇的真迹灰溜溜回到宫中,一字一句学给照微听?,照微听?后反倒颇为得意,扬眉道:“看?来兄长并非气量狭隘之人,未生我的气,否则怎会将如此?珍贵的字帖赠予我,看?来是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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