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怀记下这话,点点头便要告辞,祁令瞻却又拦住他,叫人送上两?盏好茶来,说:“你难得入京,不妨叙叙旧再走。”秦疏怀眯眼打量祁令瞻半晌,见他面色冷白,眉间一直轻蹙着,似有郁色,心中了然,问道:“祁世子?有心事想不开?”祁令瞻不置可否,请他往茶榻上对坐,奉上一盏苦丁茶给他。秦疏怀接了茶,苦笑道:“原是一日念佛,终身为僧,纵使还了俗也要渡人。”祁令瞻说:“有些?事想找人聊聊,倘若只?留在自己心里?,我怕自己哪天?死了都?不得清白。”秦疏怀道:“阁下从前?不是在乎身外名的?人。”祁令瞻说:“从前?我尚蒙昧,高估了自己的?勇气,诸事算计时独未算身后名,如今却有些?后悔,怕被某个人误解。”“世子?有心上人了?”他问得直接,祁令瞻手中的?茶盏轻晃,剔透如琥珀的?茶汤中泛起层层水纹。他尚未回?答,眼里?的?柔情与伤怀已泄露了心事。他静静望着茶盏,直到水面平静如初,才慢慢说道:“若我取姚丞相而代之,她想必会很失望。”“可你若不取代他,则内资外敌、外庇内奸,没有人能?奈何他。”“狼吞狼,虎驱虎,这个道理我明白,”祁令瞻轻声叹息,“我只?是想不通,人的?妄念从何处生,为何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能?令人日夜为一念所折磨,从前?数年辛苦未曾动摇的?前?路,如今却令我感到不甘。”他不甘心在她失望与冷漠的?目光里?踽踽独行,为什?么旁人可做她的?顺臣,肆意讨她的?欢心,他却只?能?怀着大逆不道和惊世骇俗的?心事,渐渐远离她。秦疏怀没经?历过这种折磨,此时只?能?含蓄地安慰他说:“一切都?是暂时因缘,百年之后,你与她各随六道,不相系属。”祁令瞻却说:“正是因此,我更不忍就?此别过。”说话间,平彦来敲门,隔着门通禀道:“公?子?,太后娘娘听说你病了,派御药院送来一席药膳。”祁令瞻明显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来的?内侍是谁,张知?吗?”平彦说不是,“是坤明宫的?供奉官,姓江。”见祁令瞻神色似有不虞,秦疏怀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一个内侍太监也能?将你得罪了?”祁令瞻不想与他解释,起身理了理衣衫,“秦兄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他外出迎旨,见御药院的?内侍们端着各式进补的?羹汤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有茯苓鸡汤、粟米粥、姜乳饼,所费不糜,胜在心意新奇。天?家?赐宴应该当场享用,随行宫娥为他盛粥布菜,祁令瞻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他的?目光从药膳移到江逾白身上,说道:“皇太后殿下还交代了你什?么事,一起说了吧。”江逾白从容一揖,态度谦和,“娘娘说她院中的?梨花树下埋了酒,让仆今日顺道挖出来,带回?宫里?。”祁令瞻心中轻嗤。只?怕挖酒才是正事,赐宴只?是幌子?。这算什?么,要将东西都?搬走,然后与永平侯府一刀两?断吗?这个没有心肝肺的?小白眼狼。江逾白见他没有反应,又一揖道:“劳烦祁参知?指路。”祁令瞻却慢悠悠道:“她的?院子?你去不得。”江逾白不解,祁令瞻说:“皇太后出阁前?的?闺房,岂是寻常男子?能?靠近,你在宫里?也这般没有规矩吗?”若换了别的?内侍,此时必自陈一番太监不是男人的?论调,以表自己绝无非分之心。但江逾白尚未修得此等油腔滑调,此时竟支吾住了,自耳朵至双颊,均是一片绯红。他这副仿佛有点什?么心思的?表情让祁令瞻本就?不怿的?心情更是发堵,他将面前?的?白瓷碗向前?轻轻一推,声音微寒地说道:“你将这药膳带回?宫复命,就?说我不同意这种交换。”江逾白说:“这是两?码事,药膳是娘娘体恤,天?家?赐宴,没有推辞的?道理。至于?那两?坛酒……仆回?宫后会禀过娘娘,请她另派人来。”只?是这话传到照微耳朵里?,又是另一重意思。照微气得连午饭都?没吃,恨恨骂道:“他这是要趁爹娘不在将我赶出家?门,亏我好心好意惦记他的?病,还眼巴巴派人去关?心他——逾白,你可看清楚了,他真的?没病倒?”江逾白沉吟片刻,委婉回?答道:“参知?大人中气十足。”“这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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