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颤自脚底涌至全身,旋即变作肆意畅想的快乐。锦春将此事告诉祁窈宁,她满意道:“此事你安排的不错,慢慢将祁凭枝的喜好透给临华宫的眼线,让她们姐姐妹妹之间,多培养培养感情。”锦春应是,将药炉上温着的汤药捧下,侍奉祁窈宁服用。汤药自喉间而下,喝得多了,骨头缝里也泛苦,窈宁卧在榻上缓了一会儿,又将锦秋叫来。她吩咐锦秋:“上元节快到了,你住到侯府去,若二姑娘婚事有变,及时回来禀告。”锦秋领命退离。大周最隆重的节日是除夕和中秋,但论及热闹有趣,当属上元节的游灯会与七夕节的乞巧。每年上元灯会,宣德门外都会堆起几十座鳌山灯楼,楼里楼外悬挂价值连城的各式彩灯,将人间照得亮如仙阙。街上挤满了看热闹、卖挑货的布衣百姓,达官显贵的观览洞天之地则在两街宫阙雅间里。凭祁令瞻二品参知的身份,无论他来不来看灯,樊花楼里的雅间都会为他预留。往年他都在宫里值守,准备即将到来的开朝,今年难得有兴致,与容汀兰、容郁青、照微一同出门赏灯。照微在雅间待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见母亲和舅舅一边赏灯一边谈论生意经,没空顾她,和家婆打了声招呼便要溜走。刚走下楼梯,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竟是祁令瞻跟了出来。他缓步下楼,“街上人多,母亲让我跟着你。”照微将他上下扫一眼,见他长袍玉冠,雅致风流,因未着官服而顿减威严与冷清,令人目光不自意停在他昳丽的眉眼间。照微靠着阑干,偏头笑道:“街上人多,小心冲撞了兄长。”祁令瞻将搭在臂上的披风扔给她,“无妨,总好过你冲撞了别人。”这话照微不爱听,她出门后偏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卖刀剑的要上手摸,甩卖狗皮膏药的挑摊也得凑上前看两眼。祁令瞻落后半步与她同行,许是他气度太出众,一看便是下宫阙来贪新鲜的公子爷,众人都自觉避着他走,仿佛城楼上明明如月的裁锦无骨灯,据说价值平州三个月的田赋,即使落下城楼,也无人敢偷碰。照微本料想他会被哪家姑娘劫走做夫婿,可惜多虑了。晃晃悠悠逛到亥时初,行人都往御街的方向涌去,等着去瞧白象游街。照微被挤得七荤八素,咬着牙要迎头赶上,被祁令瞻拽住披风兜帽,三两步拖出了人群。他说:“咱们走兴安街绕过去,那里人少。”照微闻言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催促他:“走走走,你带路。”兴安街与御街并行,在御街以东,朝臣应卯下值、或外地官员入京进宫多走此路。为了防止冲撞贵人,此路一般不允许寻常百姓通行,所以今日也少有人能想到此处。照微与祁令瞻前往兴安街,在街口碰上郑五娘。照微与她不熟,她却殷勤上前来拜见,送了照微一盏精巧的花灯,邀与她同行。照微看向祁令瞻,见他面色无澜,丝毫没有要开口推拒的意思。难道郑五娘是为兄长……照微若有所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郑五娘,只好应道:“那五娘便与我们同行吧,叫家仆跟在后面。”郑五娘十分高兴,上前与照微挽臂而行,照微从不知她何时变得如此热情健谈,聊今夜的香车灯市,聊她养的梅花树,甚至聊到了她看上一位情郎,准备再蘸嫁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留任永京,前途又好。若是嫁了他,我愿每日洗手羹汤,相夫教子。”郑五娘笑靥含羞,三番五次抬手抚摸自己发间的簪子。那是一支细长朴素的银质戟簪,通常是男人拿来簪冠,且是朝廷武官的样式。“今夜他正在白象仪队里,我本不爱出门,只是想去见见他的威风。”郑五娘道。照微的目光凝在她发间银簪上,缓缓停下了脚步。她发觉自己好像想岔了一些事情,郑五娘突然殷勤,原不是来寻兄长,而是为了她。照微突然抬手将郑五娘发间的银簪拔下,端详半天,在簪尾摸到了一处隐秘精巧的刻字。她抬眼望向郑五娘,似笑非笑道:“五娘是想说,你那情郎叫韩丰是吗?”男女私情譬如野火,火星既起,迟早会借东风而燎原。除夕那日韩丰收了郑五娘的香囊,正月初一郑五娘又遣媒人到韩家拜会,送去厚礼,哄得韩母喜笑颜开。韩母收了礼,逼韩丰去回拜,如此往来数番,韩丰又受了郑五娘亲纳的一双鞋、一件袍子、一顶幞头。郑五娘倚门嗔他:“裕郎从头到尾都出自我手,不知有何回礼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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