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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还是跟我过去看看吧！”宋禹衡跟着走了两步，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四哥刚离开不到半个小时，要发生什么也不该是苏云舒来传话。“你说哥在哪儿？”苏云舒说：“峪河滩。”峪河滩？四哥怎会去那儿。四哥离开时分明说的是要回家压泡菜。“他怎么在那儿。”苏云舒见他速度缓慢，心中焦急。“是思艺，她……总之，你快去看看吧。”宋禹衡越发笃定其中有内情。四哥对柳思艺的态度很明确，根本不可能天色将暮去峪河滩这样鲜少有人过去的地方见柳思艺。他不担心沈棠遇到麻烦，倒是有些后悔这样跟着苏云舒出来。苏云舒这个女人诡计多端，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他不该一时大意，就这样跟她出来。越往峪河滩走，宋禹衡的警惕性就越高。他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确定人能行走的路线。苏云舒对他缓慢的速度很不满，一催再催。终于到了峪河滩。跟柳思艺商量的位置在对面，还要淌过一段小溪。好在夏天水也不冷。靠近之前约定的位置，苏云舒心里一个咯噔。怎么这么多人。宋禹衡看到这么多人，其中还有沈家人熟悉的身影，放下了警惕，加快了脚步往过走，反倒是苏云舒的脚步慢了下来。“小宋大夫？你怎么也来了？”宋禹衡一靠近就被人发现。他指了下落在后面的苏云舒，道：“苏知青说沈棠出了事，叫我过来。”苏云舒没想到他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沈卫民探究的目光落在苏云舒身上。“苏知青怎么知道这边出了事？我们也才来，你是怎么返回通知小宋大夫，又回来的？”苏云舒不清楚现下的情况。吞吞吐吐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宋禹衡穿过人群，找到了站在前面的沈棠。“四哥。”沈棠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往里面看。峪河滩上有个废弃的草棚，是从前放牛郎搭的临时落脚地。杂乱的草棚里，柳思艺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仔细还能听到她的抽噎声。“行了。”沈广亮发话了，“苏知青，你跟柳知青是朋友，带她去知青所住一晚，明天送去白洼大队。”苏云舒无法拒绝。她是在场唯一的女性。沈棠看柳思艺还是以一副全然依靠的姿态靠在苏云舒身上，眸色晦暗。“你怎么过来了？”宋禹衡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方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还刻意加大了声音。柳思艺和苏云舒几乎同时抬头，只是两人看的对象不同。苏云舒怨恨的瞪着沈棠，而柳思艺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片刻，柳思艺一把推开了苏云舒，嘶吼道：“是你！”“思艺。”苏云舒试图安抚柳思艺，想避开人再找理由骗过她。可柳思艺不是完全没脑子，她根本不听苏云舒的解释。“是你怂恿我用这种方式跟沈棠发生肌肤之亲。你骗我说不会告诉别人，却亲自叫了人过来。”“不是，我没有。思艺，你听我说，啊！”苏云舒才靠近一步，就被她抓了一把。来不及避开，又被她扯住了辫子。凭着一股疯劲儿，柳思艺对苏云舒又抓又扯，连咬带踢。碍于两个都是女知青，众人也不好上前拉架。最后还是沈棠出手，在柳思艺手臂的麻筋点了下，才让她松手。苏云舒抓住机会，连爬带滚才逃开魔爪。原本梳得光滑的两个麻花辫完全散开，头顶更是被薅秃了一片。脸上身上布满了抓痕，有些甚至刮下了一片皮肉。手臂上的两排牙印都在出血。模样实在有些惨。“哈哈哈！”柳思艺状若癫狂，“我真傻，以为你真心为我好。也是，谁会怂恿朋友用清白去圈住男人。哈哈哈，苏云舒，苏云舒……我一辈子都完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苏云舒坐在一边定了定神，也终于想到了对策。“思艺，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很难过，但你也不该倒打一耙呀。分明是你让我给马富征传话，让他叫沈棠过来。你说担心沈棠不认账，又让我去叫了禹衡哥。我劝过你，是你一意孤行。现在事情败露，你怎么能把一切怪在我身上……”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委屈万分。方才听了柳思艺的话目光谴责苏云舒的人，听她这话又迟疑起来。听起来，苏云舒的话更合理一些。否则，也不能解释苏云舒为何要怂恿柳思艺设计沈棠。沈广亮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各位就不要外传了。大家都先回去，苏知青和柳知青，我已经叫人去叫我家那口子过来了，会妥善安置。”一群大老爷们也的确是尴尬，闻言纷纷告辞。只沈家兄弟陪着沈广亮等裘翠兰她们过来。沈广亮两边各是一个姑娘，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他只觉得头疼。“都别哭了。柳知青放心，我会再叮嘱大队的人，不会乱说话的。苏知青，你也收收眼泪。”沈棠找的人都是沈家本宗话比较牢的人，沈广亮再叮嘱一下，虽然肯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只要没人作证就只是传言。柳思艺像个没了灵魂的木头桩子。听沈广亮的话也没反应，只死死盯着苏云舒流眼泪。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裘翠兰她们，几人都松了口气。裘翠兰扫了眼现场，心里大概有了底，指挥白荷扶起苏云舒，将她送回知青所，又让赵多搀着柳思艺回家。“小宋，今晚让沈棠跟你挤挤，沈棠你房间给建东几个睡一晚，给柳知青腾个房间，成不？”柳思艺的情况肯定不能送去知青所。旁人都不如自家可靠，就只能带回家。但柳思艺带回了家，沈棠就不能回去了。老实讲，柳思艺现在看着蔫了，但她做的事情还横在眼前。裘翠兰就怕她贼心不死，到时候可真就说不清了。她这样的安排，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宋禹衡借着夜色的掩护，指尖在沈棠手背上挠了下。嘿，今晚要跟四哥一起睡了。受凉的沈卫国低头拧鼻涕，似乎看到小宋大夫跟小四拉手，定睛一看，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他一拍脑壳，叹道，真是年纪大了，都开始眼花了。拙劣手段“路上黑，小心脚下。”沈棠带着宋禹衡从另一边回卫生室，沈家其他人按照裘翠兰的安排各自散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宋禹衡出门时匆忙，也没拿个电灯，两人只能摸着黑回去。会计今天回了家，大队部院子漆黑一片，没一点儿光亮。卫生室的院门半开着，沈棠在宋禹衡后面进去将门关上，上了栓。“四哥，你去洗漱，我给你拿衣服。”宋禹衡语气雀跃，能跟沈棠同床共枕他很高兴。沈棠看着他像勤快的小蜜蜂，一遍遍给自己递洗漱用品、换洗衣服。没了要递的东西，宋禹衡就扒着门框，目光灼灼盯着沈棠看。沈棠没忍住笑，眼中温情一片。沈棠从未像宋禹衡一样将感情宣之于口，但宋禹衡从未怀疑过他的喜欢。因为即便闭口不言，藏不住的情意也会从眼眸、从嘴角、从不同于旁人的态度、从每一次的肌肤相亲中露出来。沈棠带着一口腔薄荷味进门，路过宋禹衡时抬手掐着他的下巴，很快的亲了下，而后皱起了眉。宋禹衡察觉，问：“怎么了？”沈棠说：“今天不能再亲你了。”“为什么？”因为一起睡，他心里一直期盼着即将到来的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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