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不会给出承诺,希泽甚至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对谁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心脏的鼓动与大海的波浪凝系在了一起。
朦胧间,月光被乌云挡住,坐在芙蕾身边的希泽突然不知所踪。
她慌张地抬起头,穿着黑色海盗服的v和白裙的佐漂浮在瞭望篮的外面。
v胳膊撑在瞭望篮的边缘,双手托着脸,嘴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ldo;马上就是第六天了。你的想法没有变化吧?&rdo;
芙蕾突然想起了七日之约,她不安地看着v。
v一怔,有些意外地说,&ldo;可是他把你杀死的。&rdo;随即他的语气又变得柔软,仿佛哄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ldo;不需要你动手。只要在第七天来临之时选择活下去就好了。想一想,你就可以回到蔚蓝的大海里了,你还可以继续唱歌。海妖的寿命很长,你可以以你这样年轻的样子活上两百多年呢。&rdo;
芙蕾咬着嘴唇,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ldo;那是……什么样的选择呢?&rdo;
一直静静站在v身后一言不发的佐突然走上前一步。v戒备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相反劝诱的话。
但佐没有。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怜悯。许久,她才轻轻开口,&ldo;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rdo;
希泽靠在芙蕾瘦小的肩膀上睡着了。
夜晚比想象得更快过去,不管多么不愿意,清晨的阳光总是会无情地来临。希泽摸摸芙蕾的头发,&ldo;你慢慢考虑,等在阿尔及尔住过几天再回答我也可以。&rdo;随即他便爬下瞭望篮,回到了甲板上。
战船上不能有女人,而且考虑到对卡拉布里亚海岸的偷袭十分危险,希泽决定转换航线,先沿着阿尔及尔航道将芙蕾送至阿尔及尔附近的一个港口安置起来,再折返意大利。
接近黄昏的时候,前往阿尔及尔的航道上突然起了大雾。
熟悉的湿度使得芙蕾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隐约间,她听到了自己同伴的声音。她连忙趁着雾,爬下桅杆,趴在船尾向海里看去。
几只海妖小心地跟在希泽的战船后面,用着她们独特的语言轻声地对芙蕾说,&ldo;芙蕾,你还活着,太好了!。&rdo;
&ldo;你被人类抓住后,妈妈很担心。&rdo;
&ldo;不过不要怕,我们会救你的。&rdo;
&ldo;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会让这艘战船葬身海底。&rdo;
海妖轻声的话语沉没在了大海里。芙蕾出神地看着翻滚的波浪,突然被一把拉离了船侧。
回头一看,是希泽有些焦急的脸,&ldo;你去了哪里?现在大雾,很危险。不要靠近船侧。&rdo;
芙蕾茫然地点点头。希泽拉着她匆匆地向船舱里走,又递给她两团白蜡。芙蕾莫名地问,&ldo;这是什么?&rdo;
&ldo;在下雾的时候,这片海域会有海妖出现。她们的歌声会使得水手坠入海底。&rdo;希泽把她安置进船长室,严肃地嘱咐道,&ldo;一旦听到响动,你就用这个把耳朵堵上。&rdo;
被欺骗、捕杀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芙蕾的眼眶红了起来,她看着希泽,声音颤抖地说,&ldo;你怎么知道海妖就是要害人。在人类眼里,海妖就是完全邪恶的存在吗?&rdo;她指了指希泽为救她而受伤的肩膀,&ldo;若我是海妖,你便不会救我了吗?若我是人,你便会无条件地信任我吗?&rdo;
希泽看着芙蕾,突然想起了几天前,在这片海域里遇到的小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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