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楚净初把自己的质疑当成拒绝,赵羽还在斟酌词句,就跑来了几位年轻姑娘。她们远在门外,就笑嘻嘻地对楚净初说了几句什么。楚净初起身道:&ldo;该用饭了,我们吃完饭再谈吧。&rdo;
楚净初对赵羽发出邀请时,几位姑娘已经入门,拥簇在了她们周围,还有人热心地想接过赵羽怀中的君乐悠,看架势,若不是楚净初阻止,她们早把赵羽推出门了。
赵羽语言不通,又存着打探敌情的心思,顺从地走了出来。
宴会场所是一块露天的空地,摆着几十张长条桌,明显是集体会餐。赵羽甚至怀疑,整个山衍族的人,可能都来了。
赵羽与楚净初落座后,有几位老人前来敬酒。据楚净初介绍,都是族中长老。
&ldo;族长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可惜一直封山,山上也没有好吃食招待贵客,让贵客见笑了。&rdo;
听完楚净初翻译的敬酒词,再看到桌上的食物,赵羽隐约知道了楚净初的投降缘由。
不管多易守难攻的地界,食物告罄,就只能被困死。看山衍族的样子,如果不是楚净初故意欺诈,大约真是快山穷水尽了……赵羽一边喂君乐悠喝米粥,一边观察山衍族的情形,楚净初有事离席,她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楚净初离席前,叫来了会汉语的阿午,留给赵羽当翻译。赵羽见阿午心性单纯,从她嘴里套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几个小孩眼馋赵羽桌上的烤肉,在附近探头探脑。赵羽心一软,让阿午把肉分给了他们,心里却无比纠结。平心而论,山衍族的穷困,看得她于心不忍。但是,楚净初曾行刺君天熙,在这个讲究株连的时空,山衍族受她牵连,其实也不算无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替山衍族说情,也不知道山衍族能不能等到自己的说情。毕竟,说情得联系玉安,又牵涉朝廷,一来一回,没准需要数月功夫。
&ldo;客人心地真好,难怪族长愿意把你带回来。&rdo;阿午打发走几个孩子后,回到赵羽身后,她打量了四周一眼,突然悄声问道:&ldo;客人你是不是族长的男人?&rdo;
族长的男人?赵羽心里有事,脑子慢吞吞地转了一圈,才理解阿午的问题。她连忙摇头说了声&ldo;不是。&rdo;
&ldo;客人骗人!小族长长得这么像你,肯定是你和族长的孩子!&rdo;
赵羽:……
看着阿午一脸&ldo;我很聪明,你骗不过我&rdo;的表情,赵羽实在无力反驳。好在场中曲乐悠扬,拉走了阿午的注意力。她拍手道:&ldo;大家开始跳舞了,客人去不去?&rdo;
&ldo;我不去。&rdo;赵羽迟疑了一下,又问道,&ldo;大家为什么要跳舞?&rdo;
&ldo;有宴会,当然要跳舞啊。今天客人在,说不定族长也会为客人献舞。客人见过族长跳舞吧?族长跳舞可美……&rdo;
第145章【无忌门背后是宏朝?!】
&ldo;那你也去跳舞吧。&rdo;
能从阿午嘴里挖到的信息,赵羽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为免阿午继续拉郎配,赵羽看出她的跃跃欲试后,果断建议她去跳舞。
阿午记着族长的命令,初时还不肯答应,赵羽劝了她几句,又说有需要就叫她,她这才加入场中的欢舞。
&ldo;跳舞,跳舞。&rdo;
许是受到了音乐的感染,坐在赵羽怀里的君乐悠,也扭起了小身板。赵羽见她可爱,用手掌包着她的小肉手,一起打起了节拍。
不知不觉间,赵羽望着欢歌笑舞的人群,神魂飘回了漠北。不一样的民族,一样的能歌善舞……得知自己的新身体是君逸羽后,赵羽知道身份尴尬,一直尽量避免回忆漠北,如今不经意地触发了对漠北的思念,又身处一个陌生的地域,真是让人分外寂寞。
更寂寞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做赵羽的那片草原,她永远也回不去了。甚至,唯有回不去漠北,她才能在这个异时空,保留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ldo;不去跳舞吗?&rdo;
赵羽走神太远,连楚净初何时回来了都不知道。听见楚净初的声音,她才偏头摇了摇。
在远处看到君逸羽侧影孤独,楚净初才特意过来搭话。她一直知道君逸羽不擅长跳舞,君逸羽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没想到,那双明澈的琥珀色眼睛中,有尚未消散的忧郁。
楚净初微怔。她知道君逸羽不敢彻底信任自己,才特意离席,又安排了单纯的阿午陪同,好让君逸羽亲自查证山衍族的困境。方才这段时间,她看似忙着与族人说话,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君逸羽身上,着实不知,有什么能让君逸羽心绪大变。
几次关心君逸羽,都适得其反,让楚净初不敢贸然发问。君逸羽怀中左摇右摆的君乐悠,给了楚净初启发。她装作没有察觉君逸羽的异样,指着君乐悠笑道:&ldo;你不想跳舞,宝福好像想跳呢。&rdo;
悠儿一直动来动去的,是想跳舞吗?赵羽感觉楚净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试探性地问道:&ldo;悠儿想过去玩吗?&rdo;
&ldo;父王去,悠儿去。&rdo;君乐悠亮晶晶的大眼睛反射霞光,呈现出了明晃晃的期盼。
也不知道长孙蓉怎么教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该活泼时也不含糊。赵羽爱怜地摸了摸君乐悠的脸颊,反思自己困了她一下午,真是有些委屈孩子了。
赵羽只会猛戈族舞蹈,但是,想到陪君乐悠一起,其实也不用正儿八经的跳舞,她只是踌躇了片刻,便准备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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