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绯离的缘故,赵羽本不想与九成宫的人有直接接触,只是派人联系九成宫,让他们暗中排查安州。长孙蓉要求同行后,赵羽为了稳妥起见,才增添了九成宫的护卫。好在他们令行禁止,从不多问,脾气也不像云绯离那么古怪。
将近安州城时,赵羽一脸轻松地对长孙蓉笑道:&ldo;我该出去骑马了。&rdo;
&ldo;不能入城之后再打探吗?&rdo;
&ldo;总得让人知道我来赴约了。放心,我已经让人查过安州了,也试过信达镖局的身手。有他们护卫,除非发动大军,不然绝对伤不到我。真要是有埋伏,我们反而可以顺藤摸瓜。&rdo;
长孙蓉知道,一路以来,君逸羽一直不声不响地迁就自己,事已至此,她也不想拖君逸羽的后腿,听她防备周全,终于点了点头。
&ldo;那我出去了。假如遇到意外,你也不要贸然下车。&rdo;赵羽交代到这,犹豫了一下,补道:&ldo;不然我可能顾不到你。&rdo;
&ldo;我知道。我不会武功,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去添乱。&rdo;连累君逸羽的经历,长孙蓉永生永世都不想再有。虽然上次连累君逸羽,给她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ldo;其实也没有这么紧张,只是以防万一,所以白嘱咐一句罢了。我下去了。&rdo;赵羽安抚地笑了笑,就钻出了马车。
进城的路,风平浪静。
&ldo;公子留步。&rdo;
进城不久,有一个童子跑向了赵羽。不过,他才靠近车队,就被护卫拦住了。
童子才十岁上下,被几个壮汉堵住也不怕生,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笑嘻嘻地朝赵羽摆了摆,&ldo;有人给公子留了信。&rdo;
路旁一个商贩是童子的亲爹,看到儿子招惹到了信达镖局,连忙冲出来,一边把童子护在怀中,一边赔罪道:&ldo;小儿无知,冲撞了各位大侠,请大侠恕罪。&rdo;
&ldo;爹,那边那个公子,就是画像上的人,信就是给他的啊。不是你说让我看着城门……&rdo;
&ldo;混小子,闭嘴!&rdo;
……
有人拿着我……君逸羽的画像,让人在城门口等着给我送信?赵羽心念一动,对身边的侍卫首领吩咐道:&ldo;韦朝,派人把信取来,再查查这对父子。我们不宜惊扰地方官府,先盯着他们,找邻居打听,看这对父子是否真是本地商贩。&rdo;
&ldo;是。&rdo;
韦朝指派了一名侍卫去接书信,童子却不肯撒手,还将信藏进了怀里,&ldo;给信的哥哥说,我把信交给公子,公子就会给我一吊钱。&rdo;
绑匪让人给我送信,还让我出钱?赵羽满头黑线,心神倒是为之一松。
想起自己上次遇刺,就被两个刺客的对话蒙蔽了,赵羽很快又找回了警惕。她点点头,示意韦朝给钱,在侍卫拿来书信后,也没有亲自动手,而是任凭韦朝安排人替她拆信。
信上只有八个字:&ldo;后日午正,城南邓村。&rdo;
赵羽微觉讶异,却没有多话,看过之后,命人把信收好,就直接去客店入住了。
等赵羽与长孙蓉用完晚饭,负责查探那对商家父子的人手,恰好回到了客店。据回禀,那对父子姓王,世居安州,身家清白。五天前,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王父的小摊,问明他每日都在北门出摊后,就拿出了君逸羽的画像和一两银子,托王父送信。王父听说信送到后还能拿到一吊钱,分外上心,当场召来了儿子,让他记牢画像、盯牢城门,才有了今天的一幕。至于那位中年男子,他自称是与子侄约好在安州会面,临时有事,需要先行离开安州,才不得不托人送信。王家父子只见过他一面,接了他的信后,他就离城了。
王家父子洗清嫌疑了,那绑匪提前数天就在陌生人那给我留了信,是算准了我的行程?还是我哪天到安州都不重要?还有,信上写明了会面地点,又把时间定在了后天,就不怕我派人埋伏吗?或者,有恃无恐?赵羽沉吟不语。
长孙蓉听说绑匪能画出君逸羽的画像,就忍不住蹙眉,提议道:&ldo;阿羽,依我之见,其他三门也需派人打探,是否也有留信。邓村也需派人提前查看。&rdo;
赵羽与长孙蓉不谋而合,商议一番后,将两件事交代给了韦朝。
天黑不好行动,第二天一早,韦朝就将人手撒了出去。
秋雨绵绵,韦朝担心城中小贩不出摊,好在适逢重阳节,又正好是荣乐王的生辰,细雨浇不灭安州人的节庆热情,不少人家登高遥拜玉安,恭祝皇夫摄政王寿安,街头巷尾,比平素还热闹十分。
下雨天不能在院中练剑,赵羽醒来后,练完内功,无所事事,索性睡了个回笼觉,一解奔波之苦。等她打开房门,已是午膳时分。
饭厅里已经备了一桌饭菜,菜色格外丰盛。赵羽以为是改善伙食,直到长孙蓉亲自给她端来一碗长寿面,她才记起,今天是君逸羽的生日。
&ldo;九成宫的人不知你的身份,不好为你大肆庆贺。我出门匆忙,为你备的寿礼,留在京中了,只能回去再送你。今日先以一碗寿面,聊表祝愿。&rdo;
听出了长孙蓉的歉意,赵羽摇头笑道:&ldo;我许多年不过生辰了,今天这样,就很丰盛呀。这碗面是你亲手做的吗?闻起来很香,我吃了一定很有福气。&rdo;
许多年不过生辰……长孙蓉心头一恸。凝望着对面平和的笑脸,她一字一顿的祝福道:&ldo;阿羽,愿你福寿绵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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