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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自九郎离去，何生担心他不再相见，每日里痴痴发呆，思念少年，望穿北斗。过了数日，九郎才肯现身，何生大喜，上前致歉，强拉他入斋。两人坐下笑语闲聊，九郎神情自然，何生暗自庆幸他不念旧恶。过一会，何生解衣登，床，再次请求与九郎共枕，九郎说道：&ldo;缠绵之意，我已铭记在心。但是朋友相交，何必非要如此?&rdo;何生苦苦纠缠，但求一亲玉肌，九郎无奈，只好同意。何生等他熟睡，暗中轻薄，九郎惊醒，披衣骤起，乘夜遁去。

何生郁郁不乐，若有所失，废寝忘食，日渐憔悴。每日唯一之事，就是吩咐童儿去屋外等候九郎。这一日九郎从门前经过，童儿牵衣拉入屋中。九郎见何生面容清瘦，心中大骇，上前慰问。何生告以实情，泪水随着话语涔涔而落。九郎柔声细语，说道：&ldo;在下的意思，只因你我相爱，既无益于弟，又有害于兄，故不愿为之。可是你一意坚持，我还有什么好顾惜的?等你养好病，到时再说吧。&rdo;何生大悦，自九郎去后病情颇有起色，数日内便即康复。不久后九郎果然如约而至，两人宽衣上床，两相缱绻。

事毕，九郎说道：&ldo;今晚勉强顺从你，此事不可习以为常。&rdo;又道：&ldo;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帮忙。&rdo;何生道：&ldo;说吧，什么事?&rdo;九郎道：&ldo;我母亲患有心痛，只有太医齐野王之先天丹能够治疗。你与齐太医素来交好，请替我求几枚药丸。&rdo;何生点头答应，入城求药，第二天交给九郎。九郎大喜，连连称谢。何生又欲与他苟合，九郎摇头道：&ldo;勿相纠缠。待我为你另寻一位佳人，胜过我万倍。&rdo;何生问&ldo;是谁?&rdo;九郎道：&ldo;我有一位表妹，美艳无伦。你若愿意，我去替你说媒。&rdo;何生微笑不答，九郎怀药离去。

三日后，九郎再来，仍然开口求药，何生恨他几日不肯出现，言辞中不免诸多讥讽。九郎道：&ldo;我本不忍害你，既然你执迷不悟，请不要后悔。&rdo;自此之后，两人夜夜欢好。九郎每隔三日必请何生求一次药，齐太医甚是奇怪，跟何生说：&ldo;我的丹药极为灵验，三帖药方便能根治顽疾，都这么久了，你的病还没好吗?&rdo;说话间一次性裹了三包药丸给他。目视何生，说道：&ldo;我看你神色黯然，莫非有病?&rdo;何生道：&ldo;没有。&rdo;齐太医替他把脉，惊道：&ldo;君有鬼脉，病在少阴，如果再不注意，命不久矣。&rdo;

何生归去后跟九郎提起此事，九郎赞道：&ldo;齐野王真是良医，我其实是狐妖，咱们不能再交往了，否则会害了你。&rdo;何生并不相信，又担心九郎不再与自己见面，所以只拿出部分药丸给他。两人继续厮混，过了没多久，何生果然病倒。齐太医给他诊治，说道：&ldo;当初你不听忠告，如今魂魄离体，回天乏术，我也无能为力了。&rdo;九郎每天都来书斋探望何生，叹气道：&ldo;不听吾言，果至于此。&rdo;

未几，何生死去，九郎痛哭而回。

在此之前，县城中有一位太史，少年时与何生同学，十七岁官拜翰林。其时朝政腐败，贪官秦藩大权独揽，无人敢与之为敌。太史上书弹劾秦藩罪状，反被罢官。秦藩与太史势不两立，念念不忘干掉仇敌。恰好太史年少时曾与一位叛王交往过密，这件把柄落到秦藩手中，太史自知性命难保，索性自杀，夫人亦上吊而死。

太史死后，隔了一宿忽然苏醒，口中叫道：&ldo;我是何子萧。&rdo;家人反复询问，太史口中所言，全是何家之事，原来他已被何生借尸还魂。

何生复活后，出门狂奔，回到旧宅。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入秦藩耳中，以为太史诈死避祸，一心欲置他于死地。派人上门索要千两黄金，何生假装答允，心中忧闷欲绝。

正烦恼间，九郎忽然造访，两人见面，悲喜交加。何生又想与九郎狎昵，九郎骂道：&ldo;你有三条命吗，就这么不怕死?&rdo;何生道：&ldo;生无乐趣，还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rdo;口中诉说冤苦。九郎皱眉沉思，半晌说道：&ldo;你我重聚，正该庆幸，怎能轻生?公子久旷单身，我表妹慧丽多谋，必能为你分忧。&rdo;何生道：&ldo;怎样才能见你表妹?&rdo;

九郎道：&ldo;此事不难。明日我与表妹会从此地经过，你可以自称我大哥，我假装口渴上门讨水，带着表妹一同入屋，到时你相机行事，一见到我眨眼，口中便叫&lso;驴跑了&rso;，我自有主张。&rdo;两人定好计策，九郎告辞而别。

次日晌午，九郎与表妹果然从门外经过，何生拱手打招呼，三人絮絮交谈，何生侧目打量女郎，见她峨眉秀曼，美如仙子，心中大喜。九郎一声咳嗽，说道：&ldo;天气好热，有茶喝吗?&rdo;何生连忙点头&ldo;有，有。请进，请进。&rdo;

九郎拉着表妹一起入屋，女郎面色迟疑，似乎不大愿意，九郎笑道：&ldo;三妹不用惊讶，这位何兄是我大哥，都是一家人，不用避嫌。&rdo;女郎闻言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九郎将毛驴系在屋外木桩上，三人迈步入室。

何生奉上茶水，目视九郎，说道：&ldo;你上次跟我说的话，如果不能兑现，那我还是死了算了。&rdo;女郎性格聪明，见何生说话之时，目光有意无意瞥向自己，心中明了：他二人在算计我。离塌而起，轻声细语说道：&ldo;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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