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天亮时分,天开始放晴。
屋里的火燃了彻夜,把这些日子以来囤积的柴火烧了个精光。
身上的衣裳被烤干后,小果靠在墙角,有她娘亲哄着,半梦半醒地睡了整夜。
姜姀却彻夜未眠,时不时地摸摸那人的额头。起初是担心他失温,直到后来觉得他身上愈发滚烫。像一块烤热的铁板,一碰上就知道高烧得厉害。
她烤干了一部分茅草,给他垫在身下用来隔水,又帮他把衣袖和裤腿都撩起来辅助散热。原先哗哗流血的地方在他的右膝关节处。伤口很深,见血见肉,难怪烧得这样厉害。
这人也不晓得在雨里躺了多久。看那位置,极有可能是从山崖上摔下来,恰巧砸在了灶房顶上,才把屋子给砸塌。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好好的灶房,好好的灶台,这般牢靠的物什,要没这人从天而降,很难在一夕之间化为废墟。
值得庆幸的是,灶房里的东西都事先被挪开。要不然被这位天外来客这么一闹,先前的积攒可就全没了。
不过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从山崖上摔下来了呢。
姜姀做了许多猜测。首先排除喝大了酒。这人身上、嘴里,都没有酒味,不像是喝醉了失足跌下来的。
也不像是自杀。一个会穿缎面里衣的男人,再怎么说也是非富即贵。就算寻死,也合该选个体面的死法。不至于在暴雨夜,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里跳崖。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仇杀。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月黑风高夜,几个蒙面人把想要解决的富家公子哥打晕了往悬崖底下一扔。此后回去交差,说大事已成。
雇主闻言,觉得仇人已死,心中畅快,桀桀桀地笑个不停……
她收回思绪,更加认定仇杀的想法。有钱人的世界向来错综复杂,换作哪个时代都一样。
只是可惜了自个儿这个被连累的。还没攒够钱买铁锅呢,灶房就没了。
不过不妨事。既然对方是有钱人,大不了等他醒来,要他联系家里把灶房赔了。只要人能活下来,那就万事大吉。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泥污的男人,姜姀没继续坐着,走到屋外,打回来一盆清水。
没软帕巾,她就从他的里衣上撕下一块,浸透了水,一点点把他面颊上的泥污擦去。
微薄晨光下,男人的面色依旧苍白。连同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沉沉的死气。
姜姀蹙着眉,帮他擦拭眼角耳畔那些难清的泥垢。
他眉毛浓密,眉骨很高。鼻梁也是锐利挺拔,像高耸的山峰那样有棱有角。
她在屋外摸瞎期间就早有发觉。只是那会儿一心系在这条风雨飘摇的性命上,全然没心思顾及眼前这人长得是美是丑。
现在洗干净了,倒真觉得,这人要是依旧鲜活,这副皮囊肯定相当惹人注目。
她把面上擦完后,又替他擦了脖子和身体的上半部分。
他身上有几道擦伤,好在伤得不深,应该是落下来时候被树枝和山壁划的。手臂竟是最完好的部分,她一并用凉水过了遍,权当给他身上退热。
下肢擦到了膝盖位置,其余的实在不好下手。她不是医生,没办法把这么大个大老爷们当成木头一样在手里摆弄。
按说擦完身该给他换身衣裳。但这人身量高大,她母女二人的衣服没一件给他适用。
恐怕得等天彻底亮了,再去沈猎户家借一身男子的衣裳给他换上。要不然身上脏成这样,也不利于伤口恢复。
外头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姜姀恰好端了陶盆出去倒水。迎面看见沈猎户一双眼睛血丝遍布,就猜到他怕也是一夜没睡,所以一大早就赶来了。
“阿姀你们没事罢?”待他瞥见塌掉的半边房子,先是愣了愣,而后语气忽地急促起来,“小果呢,有受伤吗?”
姜姀笑说没事,伸手接过他带回来的背篓:“阿叔您不用担心。塌的是灶房,那会儿我们正好在堂屋,只受了点惊吓。”
“所幸是这半边。我听薛老汉说过,这间草屋起先没搭灶房。后来建着建着,觉得里头太小,隔个灶房出来会挤,便在旁边另起了一间。”沈猎户走到灶房那头,看清塌房的惨状后,还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不该啊。灶房有梁也有柱,按说不会因为暴雨就塌成这样。”
姜姀指了指屋内:“罪魁祸首在里头呢。”
带着一脸不解,沈猎户走至屋内。
小果还趴在墙角睡着。身侧是燃尽的火堆,再过去些,竟四仰八叉地躺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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