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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波利斯突然察觉到不妙，他想去扶住扶瑟尔，却被精灵身上骤然升起的白色光芒屏蔽在外。

&ldo;以利的神力？不对，这究竟是什么？&rdo;

波利斯看着被白芒吞噬的瑟尔，惊怒地看向黑衣人。

&ldo;你对他做了什么？&rdo;

黑衣人根本不在乎波利斯，他只是专注地望着被白色吞噬的瑟尔，无比专注，好像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

瑟尔陷入了幻境之中。

他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三百年前的噩梦。看着同族们惨死，看着贝利被分尸，即便他最后夺回了白蔷薇城，也无法拯救任何逝去的生命。这一切都是因为兽人与恶魔串通，贪婪无耻地给予他们背叛。

场景恍然又回到了现在，他站在泥沼边，看着兽人与精灵再次你死我活，看着艾斯特斯与特蕾休互相执起武器。

&ldo;他们生来就为死敌。&rdo;

有人站在他身后，和他一同看着眼前的惨烈场景。

&ldo;你徒劳无功地缓和，只是带来虚假的和平。只要稍有摩擦，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利剑对准彼此。&rdo;

&ldo;不……&rdo;瑟尔试图挣扎说，&ldo;还有特蕾休，她是我们的希望。&rdo;

&ldo;你说的这个希望，现在正拿着匕首捅进你弟弟的胸口。&rdo;身后的人轻笑道，&ldo;看见了吗，她脸上的痛苦？我想在这场厮杀中，没有人比她更绝望。但她本来可以不必如此的，如果她一直都只安安分分当一个半兽人，而不是被你带回去按照精灵的标准教养。她现在就不会左右为难，眼睁睁看着爱护自己的同族们互相厮杀，是你把她送进了绝境。&rdo;

女孩脸上的泪痕刺痛了瑟尔，他只能闭上眼。可那犹如幽灵一样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他。

&ldo;就连我也没想到，你会把兽人加进自己的军队。三百年前的那场惨败还没让你吃够教训吗？暴戾、贪婪，是兽人的天性。傲慢，记仇，是精灵的本能。你将两个有着深仇大恨的种族强行维系在一起，还自以为能使他们握手言谈？难道你忘了‐‐&rdo;黑衣人轻声道，&ldo;让他们结下如此血海深仇的，正是你啊，萨兰迪尔。&rdo;

那一瞬间，被大火燃烧的白蔷薇城涌入瑟尔的脑海。哀嚎与痛苦席卷着本已沉淀在岁月长河下的记忆，再一次充斥着他的所有心神和灵魂。

他看见了横尸遍野的雪白山麓，他闻到了恶魔之火灼烧城池的焦味，他回想起了那具被砍下头颅，开膛剖腹地挂在城墙上的尸体‐‐就在他离开之前，刺客还挥着手漫不经心地与他们告别。

【交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瑟尔？】

&ldo;不过叫我来看，其实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修复两个种族之间破裂的关系，看着曾经互为仇敌的人们在你眼前演绎虚假的和平，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填补你心里的愧疚了，不是吗？&rdo;

&ldo;当年你害死了那么多同族。现在他们如果重归于好，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心里的愧疚？&rdo;那恶魔一样的声音道，&ldo;是不是觉得，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可以因此被弥补呢？&rdo;

&ldo;真是自私啊，瑟尔。&rdo;

瑟尔睁开了眼睛，那一句亲密的&ldo;瑟尔&rdo;意外地唤醒了他的神智。

&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伯西恩。&rdo;黑衣人对着他微笑，&ldo;为你而死的伯西恩&iddot;奥利维，吞下你旧友血肉的伯西恩&iddot;奥利维。&rdo;

他就像是故意刺激瑟尔一般，每一句话都扎在瑟尔的心口。然而随着心口的疼痛，出乎意料地，瑟尔竟然渐渐冷静下来了。

&ldo;你不是他。&rdo;瑟尔说，&ldo;你不是伯西恩。&rdo;

黑衣人的眼瞳缩了一下，随即又仿若无事道，&ldo;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再一样讨好你，欺骗你，让你沉浸在虚伪的自我满足之中吗？&rdo;

瑟尔拔出身侧的佩剑，即便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拔剑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ldo;他并不是讨好我，欺骗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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