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顶峰,白云斋。
房间的中央,一张雕花紫檀木桌静立,桌上摆放着一盏莲花形状的古铜香炉,香烟袅袅升起,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香炉旁,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茶香与檀香交织,仿若置身于山水之间。
二人静静对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百年的时光,于凡人而言,是漫长一生。但是对于风小柒和岑九倾而言,不过轮回一瞬。
岑九倾还是那身薄衫长袍,白衣似雪,风华绝代。风小柒黑衣红锦,双眉带彩,如通初见时的那般不羁风雅。
周围的世界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那座见证了无数次日升月落的古老山峰。
已隔百年,很多话无从说起。
岑九倾先给他斟了一杯茶,缓缓推送到他面前。
风小柒望着茶水,倒是一点没变,弯唇笑了。
“岑寂,你明明知道我爱喝酒,还给我斟茶,真是不够意思。”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用喝酒的姿势喝茶,除了他风小柒还有何人。
“岑寂,早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少宗主了,我就不在你的地盘上让那么些人自挖双眼了。”
岑九倾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又给他添上新茶。
看他没接话,似是有什么隐情。
他环顾四周,心里又隐隐发酸起来。
这丹顶峰原是岑氏炼丹药的灵山,白云斋曾经是岑九倾的寝房,当时被他改造成丹药储藏室。地上摆放着成捆草药与白色瓷瓶,各种医学典籍,丹药炼法
风小柒不知道多少次来过这里。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通于往日的光景。
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
一百多年前,风小柒拜入岑氏宗门修学。一天夜晚,他趁着宵禁期间,偷偷跑到丹顶峰下,为了一睹丹顶峰下五把仙剑的风采。
他记脑子都是脚踩飞剑,乘风踏云,恣意潇洒的模样。
只是刚来到山脚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丹顶峰果真名不虚传,就连空气中都是药香和仙气,传说中的昆仑神山,蓬莱仙岛也不过如此吧。”
药香四溢,仙气氤氲,风小柒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要羽化登仙。
“这位公子,不要吸!”不远处传来惊呼的声音,是个垂髻童子。
小童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大步跑到风小柒这边来,见风小柒还多吸了两口,更是焦急万分,连忙大喊:“公子,屏息呀,这是毒气。”
???
“什么?我刚来就要翘辫子啦?”风小柒说完就昏倒了。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什么鬼地方,连空气都有毒,还修什么仙啊。”风小柒刚醒来就大呼小叫。刚嘟囔完,又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这里是炼丹房,此地药香浓郁,各种丹药混在一起,药性非常强,非常年浸染之人不宜大口呼吸。
“不宜说话,公子。”
炼丹房中放着巨大的炼丹炉,炼丹炉发出炙热的温度,风小柒整个人都热的通红,那小童又将他移到了距离炼丹房最近的白云斋中。
白云斋内只有一张床,那便是白云斋主人休息时的寝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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