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皇太孙还没来,却命林井训送过来一套衣服,那是一套女装,准确来说是一套宫装,还是品级很高的那种。
叶谨云并没有换上,接驾时依旧穿着原来的衣服。
皇太孙面上神色不显,“不喜欢吗?”
叶谨云施礼说道:“不合规制,也不喜欢。”
“你胆子变大了。”
“殿下,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即便遇到个相似的,也代替不了。”
万事始自欺瞒,叶谨云现如今很讨厌欺瞒。索性直接挑破,后果是好是坏,她都接着。
“你知道了什么?”
“在下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你不是号称一叶知秋吗?怎么会一无所知?”看来皇太孙已经把她的底细查了个遍。
“江湖人互相吹捧之言,当不得真。”
“太过聪慧的女子,一般很难讨得夫君的欢心。”
“殿下无需费心,我此生都没有成婚的打算。”
“哦?你可知朝廷有适婚令,凡女子满十八无婚配者,由官府择选分配,而你今年十七。”
太孙见她不语,又继续道:“你也莫要想着去做道姑、尼姑,不会有哪个地方敢收你。”
叶谨云的确有这个打算,听见他说这话,便明白他会下令让所有的道观,庙庵都不敢收留自己。
她的头不再低垂,而是抬眸与太孙对视,“殿下想要摆布我一个小小平民,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这天下万事都是要讲公理。大熠律法为了提高人口,下令女子到年龄必须成婚,却也给不愿成婚的女子留了一条出家的路。殿下的权利来源大熠,而不应该超越大熠。”
这意思就是,国家还给人一条活路呢,怎么到你这里就更苛刻了,你难倒比大熠律法还大。
皇太孙有感觉被冒犯,但又无法反驳她的言语,“你为何不愿嫁人?”
“我不需要男人保护,也不需要男人挣钱养我,而要是成婚后,我还得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后宅,还要忍受他隔三差五纳妾,成婚,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太孙觉得她说隔三差五纳妾时,眼睛看得是自己,“你不相信世间有情?”
“我不否认世间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幸运能碰上,毕竟,我连一个侍女的忠诚都没得到过。”叶谨云耸了耸肩。
只是眼神有些落寞,太孙见她这个模样,招手叫来林井训,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不多时,林井训去而复返,带着那个让叶谨云失望的阿沅,原来,她们都被软禁在这里,只是被关在不同的院子里。
阿沅见到叶谨云,便扑过来跪在她的脚边。
叶谨云却起身错开了,“你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主子。”
“主人,阿沅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阿沅开始哭泣,往常只要她这样一哭,叶谨云无论怎么生气,都会原谅她的,只是这次不同,她触到了叶谨云的底线。
“阿沅姑娘,你错了,我们既非亲人,又非主仆,不过同路而行做个伴而已,如今,姑娘既寻得好去处,自去便可。”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阿沅哭得凄惨。
“我不是圣人,你既背叛了我,难道还奢望我留着你?”
叶谨云却不愿与她再纠缠,看向皇太孙,“殿下放她出来,就是想看这出好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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