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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赵文渊便轻笑着对雁卿说，&ldo;后头有人跟着我们。&rdo;

雁卿下意识就要回头去看，赵文渊顺手就将自己的面具扣在她的脸上，道，&ldo;你别回头啊！让你看见，他还怎么跟？&rdo;

雁卿觉着她三叔这逻辑很有问题，难不成他还想让人一路跟踪到家里？

‐‐她三叔还真是这么想的。

就笑眼弯弯的对雁卿道，&ldo;我猜是贺姑娘派来的，你觉着呢？&rdo;

雁卿抱着面具不解的仰头望着她三叔。他三叔就得意的道，&ldo;人肯定是想知道你住哪儿，才会跟着你。你说贺姑娘为何想知道我住那儿？&rdo;他就抿了抿唇，对雁卿炫耀道，&ldo;我觉着我今晚表现得还不错。&rdo;

就那么一句话之间，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三叔，有些小轻浮、小跳脱，不似外人所想的那般英俊沉稳，可又真实亲切。

雁卿就替他三叔感到高兴。虽因想起楼姑姑而有瞬间物是人非的惆怅，可也立刻就让对贺姑娘的好感取代了。

就又想起来，&ldo;呀，三叔‐‐咱们要不要也让人去跟着贺姑娘？&rdo;

赵文渊一笑，得意道，&ldo;我早就想到了！&rdo;

雁卿就想到他们两个初见面就都用假名。此刻明明互相有意，却又都不肯直问直说，而非要派人互相跟踪‐‐就觉着真是天生一对儿啊。

反正她以后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太不光明正大了。

往前过一个街口便是燕国公府。百年国公府，气象自然比寻常官邸更峥嵘轩峻，往东往南去各占了大半条街，坐马车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到正门。

雁卿和赵文渊虽说笑着，却也很快都注意到街口处不时有行人逡巡‐‐且都是练家子。雁卿阅历尚浅，可也隐约察觉得出，那些人似乎是在监视警戒着什么。她倒不惊慌，赵文渊若无其事的同她说笑，她便也装作没瞧见。只难免要悄悄问一句，&ldo;那就不是贺姑娘派来的人了吧……&rdo;

赵文渊无语的瞅了她一眼，看她笑得狡黠，抬手就弹了她一脑嘣儿。雁卿就敏捷的用面具挡掉。

三叔就道，&ldo;……大约是家里来贵客了。不过没事，反正和咱们俩不相干。&rdo;

既是贵客，自然要正门出入‐‐雁卿同赵文渊从西来，却是打算从西墙偏北的角门回家的。从角门入后花园，穿过竹林和石山壁，绕着游廊往东南去，便可到太夫人住的慈寿堂去。如此自然就不会同&ldo;贵客&rdo;什么的碰上。

不过这一次显然出了意外。

两个人一拐过街角，便看到角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倒并不十分奢华，在宣阳坊里尚算平常。只车前跪了一人，有少年正单脚踏上他的脊背‐‐显然是因此处没有上马石，他临时跪伏下来踮脚的。

一行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连那跪着给他踮脚的人也颇露出些荣幸的表情。

雁卿和赵文渊看着难免就愣了一下。

角门下虽挂了两盏灯笼，然而那少年正在灯影下，便看不大清面容‐‐只那侧脸静美，似是略带些失落，竟至令人屏息的地步。长睫毛映着柔明的烛火，先还低垂着，待觉出人声，立刻便抬眸望过来。

便在黑影里，也能看得出那眸子的凌厉妩媚来。

他看见了雁卿，脚便从人脊背上拿了下来。片刻静默后，便轻轻的拂袖，从灯影里走出来。

灯影浓黑，灯火柔明，那光影清晰的界线就割在他身上。

雁卿和赵文渊这才回过神来，忙一前一后行礼，道，&ldo;太子殿下。&rdo;

太子便雍容的平抬起右手，道，&ldo;不必多礼了。&rdo;

赵文渊又请太子入府小坐，太子便说，&ldo;我才出来也没多久，正打算回去……&rdo;就又望向雁卿。

雁卿只垂头避开他的目光‐‐自楼蘩生育后，两人已有大半年不曾见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前次见面时太子已十分明确的表露出对她的蔑视来；何况就算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雁卿为他敷药吹伤口，他也要骂她&ldo;又蠢又轻薄&rdo;。她自然不会对太子的友善有任何幻想。

太子果然也只望了这么一眼，就又同赵文渊说起话来，&ldo;父皇陪着皇后在太液池看冰嬉，我闲来无事，便出宫看看民间是怎么闹上元的。果然热闹有趣。&rdo;

赵文渊便笑道，&ldo;是。四方名物尽在长安，臣走过许多地方，可要说热闹繁华，再没有哪处比得过长安。&rdo;

太子谈兴聊聊，却也已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就又笑道，&ldo;赵将军不是说下江南时曾遇见佳人吗？说是要找……如今可有什么眉目了？&rdo;

赵文渊就笑道，&ldo;略有一些，只仍不知人家。&rdo;

太子就散漫的点了点头，道，&ldo;女子尚且能四方行走，我长到十四岁，依旧不曾出过长安……倒有些羡慕你。&rdo;

赵文渊忙道不敢。太子便又笑道，&ldo;赵卿不必自谦。父皇也常对你赞不绝口。&rdo;又道，&ldo;去岁府上四处打听南行探亲归来的&lso;贺姑娘&rso;……是否就是赵卿要找的佳人？若是她，我却有些消息。&rdo;

赵文渊自然只能讨教。

太子就笑道，&ldo;早些时候，皇后同父皇说起她当年在外行走的事，依稀提到过她化名&lso;贺祁&rso;‐‐楼家祖上是姓&lso;贺楼&rso;的鲜卑人，诗经又云&lso;春日迟迟，采蘩祁祁&rso;。赵卿遇见的哪位贺姑娘，莫不是皇后的亲眷？&rdo;

雁卿忆及贺姑娘的言谈举止，心底猛的就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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