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很快就会愁白少年头了。
姜竹沥最终还是妥协了。
下山的路太远,哪怕最近的小镇超市,步行一个来回也要两个钟头。食材是一切的开始,她耗不起。
她竭尽全力地与段白焰保持距离。
山中空气清新,满山枫树都在晨光中抹上火红的光影。百物待新,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里充满迷蒙的水汽。
推着车走出去一段路,段白焰清清嗓子,没话找话:&ldo;你知道七十年代,这个车,是拿来干什么的吗?&rdo;
姜竹沥有些心不在焉:&ldo;嗯?&rdo;
她正在心里计算,要怎么花这可怜巴巴的一百块钱。
她都还没成家,就要开始操心怎么省钱做饭了。
真是让人头秃。
&ldo;就,&rdo;段白焰舔舔唇,&ldo;拿来结婚啊。&rdo;
&ldo;喔。&rdo;她轻飘飘,算作回应。
然后就没话讲了。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姜竹沥担任着话唠的角色。她永远能找到话题,你饿不饿啊,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去给你做啊,你今天的作业有没有写完,需不需要我来做你的拍摄对象啊……
等等……
段白焰身形一顿,突然意识到。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关心他……
她其实很少,在他面前讲她自己的事。
段白焰嗓子发涩。
树梢摇晃,绿色的叶子抖落阳光,暖阳似沙漏。
&ldo;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rdo;段白焰低声提议,&ldo;你坐上来吧。&rdo;
姜竹沥脚步一顿,狐疑地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段白焰竟看懂了这道目光。
他张了张嘴,仍然难以表达,说得磕磕绊绊。
&ldo;以前我……&rdo;要死要活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骑车带你,是因为,&ldo;我不会骑车。&rdo;
&ldo;嗯。&rdo;
&ldo;小时候学过很多次……&rdo;但这种工具实在是太愚蠢了,不适合我这种聪明人学,所以我学了很久都适应不了它。何况后来我有跑车了,这种低贱的交通工具,实在是让我觉得非常‐‐&ldo;丢脸。&rdo;
姜竹沥仍然只是:&ldo;嗯。&rdo;
段白焰抿唇,哑声说:&ldo;以前不会……&rdo;
山风拂面,空中飘来不知名的馥郁的花香,她若有所觉,微微眯起眼。
他低沉的声音随风飘开,占满河谷。
&ldo;……但我现在会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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