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做什么?”方钰看得直发慌,“这不是何道姑那本册子上写的?你莫不是……?”他要用那些记录威胁广德侯?柳青手下不停,落笔从容坚定:“下官实在想不出旁的办法了,只有如此才能逼他见我。”她其实只记得广德侯府公子的名字也在那册子上,其余细节她记不清了,但反正那些并不重要。“你疯啦!”方钰一把握住她的笔杆,“你可知凭广德侯的位份和在军中的威信,皇上都要敬他几分,他日后若想要报复你,可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柳青苦笑:“方大人,下官明日若是破不了案,最迟后日便要被革职了,哪还有什么日后?”若不能做官,不能查清当年的真相为刘家平反,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五年前,师父将她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气若游丝,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她若不是心中不平,屏住一口气想为父亲和整个刘家翻案,早就随父亲母亲去了。后来她为了入公门,求师父为她整骨。原本三年的整骨她求师父一年完成,以至于那之后的一年里,她日夜被那钻心的削骨之痛折磨,只有每日服药后的一两个时辰才得片刻的喘息。夜不能寐之时,她几度觉得与其这般痛苦,不如一刀下去,求个痛快。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大事未成,她怎能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熬过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若能三日破案,便能拿到父亲当年一案的卷宗。若破不了,便是前功尽弃,她孜孜以求的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那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方钰发现劝不动她,伸手要去抢那张纸,却被柳青抢先一步将纸折好,握在手中。“再劳烦你,”她唤门外的小厮,“请将这字条交给侯爷,侯爷看了之后自会愿意见我。”小厮并无二话,接过字条便去了书房。方钰见为时以晚,一个劲地摇头叹气,埋怨柳青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小厮拿着字条进了书房,沈延随口问了问:“可是要给侯爷的?侯爷去去就回。”“多谢沈大人,正是客人给侯爷的。”那小厮将字条压在广德侯的茶盏下,便退下去了。“客人……”沈延瞥了一眼那茶盏下的字条。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广德侯带着三儿子孙世威来了。他见茶盏下压着字条,便打开来看。“沈大人,这是谁送来的?”广德侯拿着字条问沈延,脸上看不出喜怒。恐惧沈延回他:“府上的人说是客人,晚辈猜想莫不是晚辈那些不成器的下属。”广德侯温和地笑了笑:“看来真是等急了。罢了,反正他们总要知道,”他转回身看向小厮,“请那二位一起来吧。”柳青和方钰进来的时候,方钰比柳青还紧张。自家的沈大人居然在此,那之前柳青借他的名义胡诌的那些话,不知他知道了没。不过看沈大人的神色,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淡疏离,倒没什么异样。另一边,广德侯对他们两个小官竟也颇为客气,脸上还带着三分客套的笑意。可那张字条就在茶几上啊,广德侯心胸如此宽广?人家拿他儿子的罪行来威胁他,他都能容忍?听说两年前有两个兵部给事中弹劾广德侯家教不严、纵子为祸,此事平息之后,那两个给事中一个被人弹劾渎职,贬到了贵州做知县,另一个出城探亲的时候莫名被一伙强人打了个半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必定是广德侯在沈大人面前不好发作,待过些日子再对柳主事秋后算账。柳主事啊,做事图一时痛快,不知这日后的凶险。柳青也没想到广德侯还能对她客气,不过最让她吃惊的还是沈延居然也在此。他来这里总不会是为了帮她查案吧,他就盼着她走人,又如何会帮她。但那小厮口中广德侯在接待的客人应当就是他了。他可真是,一边逼她三日破案,一边又浪费了她的时辰。若不是她兵行险着,现在还在花厅干等着呢。她这人做不到心里苦面上还甜,此刻心里有怨气,脸上就显出些痕迹。她向广德侯和沈延作揖之后,就垂手立在他身后,半垂着眼睫,面无表情。沈延分明觉得有一小团怨气飘到他身后,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柳青见他看过来,两片小小的唇硬生生拗出一条弧线。沈延这才转回头去。这个柳青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虽然对他也恭敬,但总好像流于表面,心里不知怎么想的。他可知,他今日险些惹出多大的祸事,方才若不是他帮他偷梁换柱,他日后被人家磋磨的日子可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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