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要哭了:“你闭嘴。”
鬼娘捧腹:“这根本是姑娘说的话,芽芽他可是……”她顿了顿,看着白白嫩嫩的芽芽,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
芽芽脸色惨白,愣神看着齐刷刷盯来的视线。见原本要走的阿白萧可也愕然回头看来,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很小的时候爹娘就说,你要把自己当男孩子,不然你祖父不会喜欢,就不会把家产给我们了。如果你暴露了身份,那我们全家都得被乱棍打出去,还会饿死。
直到弟弟出世,她觉得自己可以跟其他女童一起去女学堂,学女红,荡秋千。可是爹娘说不行,祖父死后,爹娘也不管她了,只带着弟弟,只疼他。
有一天,来了个算命先生,说她八字克了弟弟,爹娘就商量着把她送走。所幸的是那天阿白来拜访,当场便说这孩子我养了。爹娘推拒不了,送她出门前又告诉她,阿白想收养的是义子,要是知道她是小姑娘,就会把她丢到外面。爹娘也不会要她回家。
她早就知道爹娘不会接她回家了,可是她想留在宋家,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疼她。所以她隐瞒的很好,不过一年,被剑抹了脖子后,她还松了一口气。
不用去茅厕,也不会来医书里说的月事,她可以很安全的和他们待一辈子了。
可现在被当场拆穿,他们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这个骗子。
不能再像一家人那样在一起了,她再也不会有亲人了。
“对不起……”芽芽低头,泪如雨珠,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猰貐慌了,他刚才说错话了吗,没有吧。难道芽芽想要自己负责?可他不想吃一辈子芹菜呀!
寡妇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怒了:“瞧你们把这孩子逼的!”她一手抱着鬼婴,一手把她揽进怀中,“不哭不哭。”
鬼娘也急忙抱住她:“芽芽不哭,我们不怪你。”
阿白终于明白当年的疑问了,芽芽明明那么聪明,窦家却不肯养她,自己要带她走,窦家却一脸为难。他走到芽芽前面,摸摸她的脑袋:“等会夜深,我带你去鬼市买衣服,买鞋子,买发圈。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来着,女儿比儿子好多了。”
芽芽讶异抬头,还挂着满脸的泪:“可是我骗了你们……”
“能让一个小姑娘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将事情隐瞒了一千年,小心翼翼了一千年,我实在找不到理由责怪。”阿白蹲身看她,笑道,“以后,就堂堂正正的这么生活吧。”
芽芽怔愣住,以前她总听说义父很得人敬佩,那时不明白,如今明白了……他能在你最需要人理解的时候,不逼问,而是先相信你。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他信任的人,都毫无条件的相信。心里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将心底的不安全都驱散在眼泪里:“义父……”
从此以后,她可以像其他女童一样,荡秋千,绣红花,穿上她最想穿的小袄裙,还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能和家人住在一起。
猰貐被她哭得一惊一乍,吓死他了,还以为要吃一辈子芹菜。他可以接受做一辈子吉祥物,但是不能接受总是吃素,会吃出芹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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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深夜没有成功带着芽芽去买衣服,因为芽芽平复情绪后,执意要烧烤,不肯因为自己让大家准备了一天的东西都浪费了。萧可也想等天亮后,就去找王小二。日头好的时候,秦霄不敢出来,藏着的地方容易发现,也更容易把他带回来。阿白自然也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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