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冬青挑眉道:&ldo;若是旧识,想必会待她不错,岂不是件好事?&rdo;
卢正秋道:&ldo;起初是如此,可后来此人不知怎地沾上了赌,从此泡在赌馆,渐渐疏于家事,短短半年,将家财都败得差不多了。倪夫人的状况也有些异样,常常在山间游荡,到头来,家里的仆佣都跑得差不多,连井三郎带来的女儿都无人照顾。&rdo;
&ldo;女儿?我知道了,就是倪燕提起的玥儿吧。&rdo;
卢正秋点头:&ldo;前些天我去买米,还听到米店里的掌柜议论,说倪家里早已今非昔比,从前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体面大户,现在却连柴米油盐都开始赊账了。&rdo;
卢冬青想起倪燕口袋里的钱,眉头皱得更深了:&ldo;倘若他是为了接济家里,才去镇上偷窃,实在情有可原。可恶的是那些衙差,抓人就罢了,竟动用私刑,如此欺辱他……&rdo;
他叹着气,好像友人的痛苦已化作自己的痛苦。
卢正秋望着他,问道:&ldo;你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太轻了?&rdo;
卢冬青抿紧嘴唇,没有作答,可他的神色却暴露了他的想法。他终究只有十九岁,实在不是藏得住心事的年纪。
他岂止想要给对方教训,甚至想要追过去,将欺辱友人的坏痞痛打一顿,除恶扬善,本来这才是习武之人该做的事。
卢正秋叹了一声,徐徐道:&ldo;唉,我何尝不想给他们点教训尝尝,可他们毕竟是官府的人,我若是出手重了,难免惹来祸端。&rdo;
冬青道:&ldo;我明白。&rdo;
&ldo;就算侥幸瞒过了官府,总有一天,等我们离开三坪村,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从燕儿身上讨回来,如此岂不是更糟。&rdo;
&ldo;我明白……&rdo;
他的嘴上虽然承认,眉头仍紧皱着,垂在身侧的五根手指攥成拳头:&ldo;我明明是为了结束这样的世道,才跟师父学习剑术的。&rdo;
卢正秋在他背上轻拍,宽慰他道:&ldo;行侠正义并非一时之举,志向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常常与外人道。&rdo;
&ldo;我知道了,&rdo;卢冬青点点头,又争辩道,&ldo;可师父又不算是外人。&rdo;
卢正秋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坦率的发言,微微一怔,随后在他后脑勺轻拍:&ldo;看来刚才的糖没浪费,偷吃一颗,嘴巴就变甜一分。&rdo;
卢冬青没想到自己偷吃糖果的事早就被师父看到,怔了片刻,脸上泛起红晕,乌黑的眸子闪动着,眸底浮起少年人独有的神采,就像是雨后初霁,太阳映在水面上波光。
为了弥补心虚,他索性清清嗓子,敛正神色:&ldo;师父,我再诵读一遍心法,你帮我听着啊。&rdo;
&ldo;嗯,念吧,我听着呢。&rdo;
少年人微微垂下头,将刚学的心法在口中诵读。
他很快将短暂的窘迫抛在脑后,集中心力回忆近日的修行,并付诸口舌。
内功口诀大都隐晦艰涩,比刀剑功夫还要困难得多,可他念却得有板有眼,一丝不苟。
卢正秋凝神听着,只觉得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过多久,肩膀一沉,身边人的脑袋已经朝自己靠了过来。
他偏过头去,发现冬青已经阖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ldo;傻徒儿,早就累坏了吧。&rdo;他在心里默念。
冬青的胸口一起一伏,乌黑的头发蹭着他的衣襟,有几缕钻进颈子里,蹭得他肤上泛起痒意,心也跟着软下来。
这个徒弟,昼时行医,夜里练剑,哪怕精疲力尽,肩膀仍固执地张着,不愿对旁人示弱。明明活在惨淡崎岖的世道上,却偏要将脊梁挺得比旁人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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