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玥浑身一凛,猛地扬起头,望着仿佛是陌生人的父亲。
父亲的阴影笼罩着她瘦小的身体,她陷在黑暗中,脚下仿佛连接着无底深渊,她的拳头,她的肩膀,她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ldo;我做不到,我受够了,活着那么辛苦,每一天都那么累……哥哥死了,我也不要活了……&rdo;
她忽然捡起地上的剑,将剑锋抵上自己的脖颈。
&ldo;住手!!玥儿!!&rdo;
井三郎的惊呼已经晚了一步,鲜血从女孩的颈侧喷出,如涌泉一般,飞溅在立柱上。
这个懦弱的孩子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结束了短暂而孤凉的生命,嘴角带着一抹笑容,颓然扑倒在地上。
&ldo;啊啊‐‐&rdo;井三郎从喉底发出悲鸣,在儿子身旁恍惚地蹲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呼吸声再一次打破了沉寂。
两个人影先后从黑暗中浮出,一男一女,前面的男人腰间配有金刀,随着奔跑的步伐锒铛作响。
卢冬青诧异道:&ldo;陈捕头,怎么是你?&rdo;
陈斗升已在他面前停下,解释道:&ldo;倪夫人半夜醒来,发现玥儿不见了,便求我来寻人,我追着她的足迹到这里,看来……&rdo;他瞧见女孩的尸体,长叹一声,摇头道,&ldo;看来已不用再寻了。&rdo;
血顺着她的颈侧淌出,粘稠而滚烫,渐渐向四周漫开,漫到一双绣花鞋边。
绣花鞋是女子的鞋,是倪夫人穿了近十年的旧鞋。
倪夫人的身子仿佛深秋里的落叶一般在风中飘摇,她的浑身已无半点力气,不得不倚在石柱旁,才能不至于跪倒在地上。
井三郎缓缓转向她:&ldo;你都听见了?&rdo;
&ldo;都听见了,一字不差。真的是你……是你杀了燕儿吗……?&rdo;
井三郎迎上她的视线,瞳孔骤然收紧,眼中渐渐露出惧意:&ldo;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rdo;
霓夫人只是摇头:&ldo;果然……你在心里还是恨着你的大哥吗?&rdo;
&ldo;不是你想的那样!&rdo;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摇晃,&ldo;珊珊,你不懂,大哥留下的东西,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有了它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回到过去的好时光。&rdo;
&ldo;你说什么?&rdo;卢冬青忍不住质问,&ldo;匣子里的东西不是金银首饰吗?&rdo;
井三郎冷笑一声:&ldo;金银首饰?怎会是那种庸俗糟粕,那匣子里藏的是扶摇清风!&rdo;
听到这四个字,霓夫人浑身一震,像看鬼怪一样盯着他。
陈捕头也惊呼出声:&ldo;你疯了么,扶摇清风是朝廷明令的禁药。&rdo;
&ldo;疯?我疯?&rdo;井三郎忽然仰天大笑,&ldo;若我疯了,他难道不疯吗?他若是不疯,会花光倪家所有的积蓄,去买那一瓶东西吗?他难道忘了自己才是柳叶雌雄剑的传人吗?&rdo;
倪夫人注视着他,良久,终于垂下视线,喃喃道:&ldo;回不去了,不论你做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rdo;
她用一双孱弱的手,坚决地将他从身边推开。
井三郎试图伸出手臂,却什么也没能抓住。他独自站在原地,四下无凭无依,仿佛一根将近枯萎的孤木,干瘪的枝桠在风中剥落,留存于世最后的意义也随之消逝。
一旁的陈捕头眉头紧皱:&ldo;你不仅私持兵刃,还窝藏禁药,你的所作所为足以定下重罪,你心里清楚吗?&rdo;
&ldo;朝廷?&rdo;井三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干笑,&ldo;我不过一介草民,不劳烦大人给我定罪了。&rdo;
他说着慢慢转过身,慢慢走回那一汪深红色的血泊中,在女儿身边蹲下,拾起那一柄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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