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活的,活生生的,是司马沅睡着后浅浅的呼吸,是他笑起来小小的酒窝,是他挑灯夜读时琥珀色的纯真。
以前嫌司马沅在眼角边晃着烦,如今想找司马沅,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其实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司马沅说的。
&ldo;不对……不对……不对……&rdo;明月辉直直摇头,她的脑子乱极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ldo;谢如卿,谢如卿一定不会让阿沅去冒险。&rdo;
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ldo;只要阿沅求,他把齐天丸都给了阿沅。这说明阿沅对他的重要性,他怎么可能放任阿沅去死?!&rdo;
这样说着,她迟疑不定地看向了沈忌,那双眼睛里,是质疑,是谴责,是深深地探寻与悲哀。
沈忌垂眸,紧紧地咬着后槽牙。
他满以为看到这份和离书,明月辉会开心的,可是……怎么回事这样一个结果?!
&ldo;告诉我……&rdo;明月辉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有时候在想,人笨一点怎么不好了,就不会这么快洞悉这些真相,&ldo;是不是……是不是你?&rdo;
真的,她也不想的‐‐
&ldo;是我。&rdo;沈忌回答。
&ldo;晋王来求我,想我通融他加入这只名叫凤羽的必死队。姐姐,我想着……你和我阿父……你知道么,我阿父他第一次对除了那个人之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rdo;沈忌的眼底,泛起盈盈的光。
他讲到清河王的时候,和任何时候都不同,没有任性,没有飞扬跋扈,没有少年逞能,只是一个孩子,去深沉地爱着一座高山。
&ldo;他一直没有娶妻,更没有纳妾、通房,因为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rdo;沈忌说。
明月辉很奇怪,清河王喜欢的,不就是沈忌的阿母么?
他为什么要称呼自己阿母为‐‐那个人?
不过她没有问,也没有打断沈忌。
&ldo;姐姐,稚儿看得出,阿父对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rdo;沈忌吞了口口水,&ldo;他从来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寄信,也从来不会托付我好好照顾谁。&rdo;
&ldo;只有你,只有你。&rdo;少年有些急切,眼底都包了泪花,要掉要掉的了,&ldo;稚儿希望他走出来,稚儿盼着他好……&rdo;
&ldo;稚儿……&rdo;明月辉不忍道……她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ldo;所以,所以稚儿有些自私……就对他说,说若是晋王执意送死,何必拖着袁姐姐,不如和离了各生欢喜,放彼此一条生路。&rdo;少年捂住眼睛,想要自己的男儿泪。
阿父告诉他,沙场男儿,是不准流泪的。
&ldo;他……他答应了?&rdo;明月辉问。
沈忌猛地一点头,&ldo;很快答应了。&rdo;
于是沈忌才冒天下之大不韪,瞒着谢如卿偷偷将司马沅安插进凤羽中,并连夜为他们送行,企图瞒天过海。
明月辉的心,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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