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外侧停了好几只虫,有一只甚至趴在拉链的一边,而她视若无睹地快速把拉链拉开,下了床。连拖鞋都忘了穿,赤足跑在满是灰的粗糙水泥地面上,不知踩到什么,足底肌肤一痛。脚下毫不停顿。月亮钻进云里,室内夜色愈发幽暗。祁颂正带着半夜喊渴的桃桃在厨房喝水。房子停电了,开灯都没反应。“还喝么?”她问桃桃。突然有闷闷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而后止住。祁颂转过身。入眼是郁落在夜色中朦胧的轮廓。女人长卷发有些凌乱地披着,应是跑过来的,喘息声深重。那双眼眸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幽邃,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祁颂和她对视,心头陡然泛涩。兀地,白光一晃,刺得祁颂下意识闭上眼。应是电力恢复供应,厨房里的灯亮起。再睁眼时,郁落的样子清晰落入她眼中。平日清冷矜贵的女人此刻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晃在眼眶里,颤颤悠悠,欲落不落。望来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狼狈脆弱至极,不堪一折。一双白皙如玉的脚赤着,直接踩在水泥地面上,大拇指处溢了鲜红的血。祁颂看得心脏骤缩,忽然觉得身体哪里很疼。亦或者浑身都疼。她重重地深呼吸,眼眶跟着发酸,哑声说:“你不是怕黑还怕虫么?”明明说要在蚊帐里待到天荒地老,怎么却在幽暗的夜里奔走,对半夜嚣张的虫子们视而不见。郁落望着她一言不发。片刻后,她缓缓笑起来,眼里的泪从脸颊淌下,打湿了唇角的弧度。“当然是因为有更害怕的事。”她一步一步朝祁颂走去,抱住了祁颂的腰,双手收紧。脑袋埋在祁颂的颈窝里,低低叹了声,嗓音犹带哭腔,脆弱可怜。“别问了抱抱我好么?”应是夜晚太深重,人们全都坠入梦里,浑噩盲目。以至于祁颂在这一瞬忘了她和郁落的关系,也忘了不久前她才上当受骗。心底有类似本能的冲动呼啸而来,用力推着她。让她身不由己,或是情不自禁。伸手重重地把怀里正在轻颤的人压向自己,柔软身躯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闭上眼,将下巴搁在郁落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哄一般:“别怕。”作者有话说:你心疼她,你完蛋啦!(发出看好戏的声音)(边啃西瓜边指指点点)感谢在2023-07-0921:30:00-2023-07-1022:4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百合豚9瓶;楚轩粉丝、米格2瓶;柒贰捌玖、苏州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不抱就不抱。半夜深更,没有摄像头在录制。这意味着眼下一切都是协议外的内容。祁颂暂且避开这些不想,稳稳当当打横抱着脚受伤的郁落往房间走,还有一只小崽抓着她的衣角跟在旁边。“妈咪是做噩梦了嘛?”桃桃担忧地问。郁落勾着祁颂的脖颈,「嗯」了一声,对崽说:“别担心,我好多了。”她的额间沁了汗,碎发濡湿,贴在肌肤上。整个人有种经历巨大情绪波动后的疲惫。一只飞虫嗡嗡地在她们附近盘旋,郁落往祁颂颈间缩了缩。祁颂垂眸看了眼怀里人,“现在想起来怕虫了?”郁落抬眼和她对视,片刻后才轻声说:“看见你,我才可以自由地害怕。”祁颂眉梢微动。这句话初听无厘头。然而结合郁落方才的举动,以及那句「因为有更害怕的事」,似乎可以理解为——你不在时,我只害怕见不到你,其他都无暇去想。而现在我就在你怀里,于是可以从容地拥有其他恐惧。这一瞬间,祁颂的心里有种细密的酸胀感。一点灼然,一点疼。她感觉自己隐隐触碰到原主和郁落的过去。她们的感情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深刻。而分手的两年,桃桃的存在,会不会也都有超出她猜测的缘由在?她只是一个穿书者,仅仅拥有原主过去两年的记忆,手头信息量实在太少。她要去探索吗?她该去探索吗?作为局外人,生出这种想法着实有些危险。她应该兢兢业业按协议完成这三个月的任务,而后拿钱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与原主的过去割裂才对。祁颂心绪复杂,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蚊帐前。她看到蚊帐一侧拉链处被扯坏。透过那里,她仿佛看到郁落醒来后眼眶发红,慌忙地用力拉开拉链下床找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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