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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作霖脸色变得沉沉的，没有表情，锋利的眼睛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平静又幽深的注视着杜秋笙。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黏腻感挥之不去，杜秋笙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了，下意识想要低头，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软弱，逼着自己去和季作霖对视。“别再有下次了，不然你会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杜秋笙咬了咬牙，没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在季作霖面前，他是还没长大的幼虎，这时候绝对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他服软了，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没有尊严，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季作霖这才拉开门，对门外长长的月光廊道环视一圈。看来已经走了。季作霖越过廊道，回到客厅里，褚言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手头的资料，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他额头因为奔跑而沁出的细密的汗，还有他胸膛并不正常的起伏。等季作霖走近了，褚言才装作刚刚发现的模样，抬起头询问道：“谈的怎么样。”“还不错，我给了他一个，跟你和好的机会，你只需要等着他来找你就好。”褚言点点头道：“嗯。”“资料还没看完？”“还剩下一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季作霖自然的凑过去看褚言手上的资料，他从沙发后面蹭过去，装作无意的蹭过了褚言的耳朵。褚言立刻一惊，把材料倒扣起来，不给季作霖看。“这是商业机密，你现在是我的竞争对手。”季作霖好笑道：“这些项目已经尘埃落定了，我能插手的机会不多。”“那也不行。”褚言坚决摇头，他直接问季作霖问题可以，但是让季作霖看公司的项目，这绝对不行。季作霖也没坚持，他如今对杜家的公司项目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他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坐到了褚言的旁边后，季作霖朝着褚言的方向挤了挤，顺势抱住他的人，开口道：“有点冷，你身上还挺暖和的。”褚言皱着眉头道：“最近好像是降温了，你今天来没带外套吗。”“没有，下班之后就过来了。”“那你走的时候带件我的外套吧。”季作霖眼中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即点头道：“好，你真贴心。”褚言脸色微红，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周日有一场投资交流会，我会去，你要跟我一起吗。”“投资交流会？你有什么看中的公司吗。”“不是，是何之州会去。”季作霖微眯了眯眼睛，嘴角上翘，不自觉的就扯住了褚言的衣角，他看上去十分和善的问道：“你这么在意他？他去的地方你也要去？”季作霖说话很少用连续的两个问句，他知道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所以他的沟通技巧让他最多只会在一句话中，询问一件事情。但眼下他情不自禁的用了，笑容也有些虚假。“不是你和我说，他跟车祸有关系吗，我上次跟他见过面，我也觉得他有问题，我想再当面打探一下。”季作霖一愣。如果不是褚言的提醒，他已经忘记这回事了。毕竟季家的公司大事小事都要他来经手，而有了空余的时间，他都在幻想褚言，这就导致他忘记继续深挖车祸的事情了。醋意消退，季作霖忽然意识到，褚言这是在邀请他。他脸上的笑变得真诚了许多，语气也有些揶揄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当然要去。”褚言道：“别乱想，只是邀请你一起去参加交流会。”“是吗，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害怕，需要我陪你呢。”褚言恼羞成怒，拿着资料气冲冲离开客厅。季作霖是晚上差不多九点才离开，他离开时穿着一件褚言的短款褐色风衣。这应当是褚言很久之前就在穿的衣服了。能看出来衣服上磨损的痕迹，而且这衣服的款式也有些老了，不是当季流行的款式。坐到车上，挡板缓缓升起，季作霖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一大口。上面的味道是褚言身上的香味，这种香味很特殊，甚至是变化的。他看到的褚言是什么样子，香味就会变换成那时候褚言的味道。季作霖有时候会想，这可能并非真的是香水味，而是他脑海中臆想出来的东西，然后会随着他爱意的增减变化，变幻出不同的香味。他的感情是爱怜的，香味是清冷的，他的感情是侵略的，香味就如同醇酒一样烈。他抱着衣服，就像怀里抱着褚言。在幻想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家了。他将衣服折好放在胳膊上，有礼貌的同司机道别，然后迈步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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