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周淮席反应的时间,李舟秋又往前走一步。“李舟秋临死之前,是怎样同殿下说的,殿下可还记得?”周淮席的表情如遭重击,一瞬滞住。一道果断利落的女声,似乎伴随着呼啸的风响在耳畔,不住回荡。——快走,追兵来了。——遭!谷中有埋伏!看来今日休想轻易脱身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都死这里强吧?周淮席,我来挡着,你先跑。——屁话!你是当今太子!如今局势本就动荡,你若再死了,那这天下真要大乱!——你记住,你从未来过宿继谷,从未!——走!别回头。?生死不计每每夜半梦回,这些对话就争先恐后地涌进周淮席的脑海中,多年如一日。他自然不会忘却,也无法忘。周淮席看着面前的梅辞,指尖不可抑制地轻颤:“你……”李舟秋无视周淮席震惊的表情,冷笑着指向他身上的伤口:“你想替李舟秋报仇,行,可以。”“但你报仇的方法,就是与达奚玉山以命抵命吗?!”李舟秋不是气周淮席去找达奚玉山寻仇。而是气他愚蠢的选择同达奚玉山一对一厮杀,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她心中担忧好友,但说出来的话却直白中带着指责。“殿下如今手握大权,率兵御敌,殿下当深知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着边疆几万将士的性命。”“殿下处高位享尊崇,那就注定你不能任性!”周淮席张张口,声音又哑又低得缓声解释:“我没有。”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达奚玉山同归于尽。当年舟秋涉险舍命才将他救了出来,他若如此轻贱这条命,那如何对得起舟秋。七年前的夏夜。李舟秋坐在军帐中同杜章解商议着战略,突然,一道人影窜梭进来。看清来人,杜章解一脸错愕:“太子殿下?”李舟秋将手中代表敌方的小旗放到一旁,起身相迎:“殿下怎么来了?”彼时的周淮席还尚显年轻,没有如今这般老气横秋。他朝两人竖了个食指,示意小声。周淮席回身透过身后的帐口往外看了看,观察一番后才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本殿是借着外务偷偷来的,父皇不知情。”“这……”杜章解闻言同李舟秋对视一眼,不安道,“莫非是京中出了什么事?”周淮席摇摇头,道:“不是,京中安好。”迎着两人困惑的目光,周淮席压低声音道:“本殿是来见池阳国二皇子谷梁海岩的。”一句话,惊得杜章解汗毛都竖了起来,没控制住声音:“谷、谷梁……唔。”李舟秋捂住杜章解的口,将他后面未出口的名字给堵了回去。等杜章解收住话音,李舟秋才松开手,她道:“章解,你去门口守一下。”杜章解自知事大,应了一声后,连身去了营帐外。李舟秋深吸一口气,眸光深深地看着周淮席。沉默片刻后,李舟秋先开口道:“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眼下是什么局面?诏安和池阳火拼半年有余,两国损伤皆惨重,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周淮席要偷偷去见池阳国的二皇子谷梁海岩。莫不是疯了?周淮席低声道:“谷梁海岩派人给本殿递了信,他说他有意与诏安休战,且有把握说服池阳皇帝。”李舟秋蹙眉看他。周淮席知道自己此刻在李舟秋眼里很荒唐,他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来回踱了两步。胸腔中的那口气顶的他十分难受,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才道:“父皇……父皇想让江满去南国和亲。”李舟秋一愣。周淮席似疲惫极了,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脑袋微微后仰,整个人蜷缩进椅子中。“诏安国库这些年本就紧张,和池阳这一战耗时半年余,令财政愈发捉襟见肘。”所以父皇想到了和亲,以获南国援助。他听父皇身边的人说,让江满去和亲是母后主动举荐的,他知道母后想替他这个太子拉拢盟友的心思。可他不愿,他不愿牺牲江满去交换。说到这里,周淮席顿了顿。他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尽可能平静道:“本殿拦不住,也劝不动母后。”周淮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兄,做的很失败。要是能同池阳休战,父皇兴许就能收回和亲的想法。“舟秋,我们和池阳没有什么国亡血海的深仇,为何不能休战呢?”李舟秋看他的目光像是看天真的孩童:“殿下,起战事非一人定,同样休战也非一人言。”哪怕池阳国二皇子是真心诚意给周淮席写的信,但两国交战半年,死伤无数,岂是说休战就休战的?如何慰亡灵,如何给百姓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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