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听明白了,明尘这是打算跟自己同流合污。于是眸子变得亮晶晶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愈发理直气壮:“对,是补偿。”“不过这两天别再去了。”明尘捞过他的辫子尾巴揉了揉,“不然我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你被抓到水牢里去。”“没人抓得到本尊者。”“那我会因为窝藏尊者被抓到水牢里去。”明尘吓唬他,“水牢阴寒湿冷,我灵力尽失,一进去就死了,等不到尊者来救的。”容昭:“……”容昭左思右想,权衡利弊,觉得可以等两天后把人都杀光了再搬空,也不纠结于这一天两天,欣然道:“那就先不拿了。”之后便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不知是谁在安抚谁。明尘很满意,容昭也很满意。仙道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大祸临头前的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本就十分珍贵。偏偏还有人找死。翌日,天还没亮,启明星还雾蒙蒙地挂在树梢,明尘就被几个修士带走了,说是违反盟规,在弟子院内与人行不耻之事。临走前,明尘借口洗漱在屋里多待了片刻,好不容易才哄住杀气腾腾的容尊者。“只是找我问点话。”明尘一下下地捋着他的头发,揉揉脑袋,动作已是颇为娴熟,哄道,“别生气,很快就能回来的。”“有事叫我。”容昭窝在被子里,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尤冷眼盯着窗外晃动的人影,“本尊者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好好。”-明尘被带到了山门前的广场,天边还挂着一轮暗淡的残月。那里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为首的是个服饰繁复的长老,眼神颇为沧桑,一瞧便知活了许多年。“来了?”老头开口就这么一句,“把上衣脱了。”明尘怔了怔,没有动,直视着他道:“长老,这是为何?”“有弟子撞见你深夜独自沐浴,身上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痕迹。”长老轻咳一声,压住周遭嗡嗡的议论,接着道,“你灵力尽失,数月不曾下山,这些痕迹只能是在弟子院内弄出来的。实在胡闹!仙道盟的清规难道你都忘了吗?!”明尘:“……”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个告密的弟子也混迹在人群中,还偷偷送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长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他:“老夫问你,另一人是谁?从实招来,盟中还能考虑对你从轻发落。”另一人正在自己寝屋的被窝里磨刀呢。明尘:“…………”如果容昭真被揪出来,在场的这些恐怕一个也活不了,还会被抓去割掉脑袋挂到风干。……这可难办了。见一次,杀一次天边的残月渐渐尽了,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也照亮了这乌泱泱的一片人。人人心思各异,神态不同,却无人肯站出来转圜几句,哪怕只是说一句见过他下山;同门的那个少年倒是想出来说话,又被年长些的师兄拦住了;平日熟识的长老连个影子都不见,十有八九也是不愿意掺和进来。反倒有人浑水摸鱼,煽风点火撺掇着要当众扒了明尘的衣服,好让他身败名裂,灰溜溜地滚出仙道盟总坛。明尘忽然感到有些厌烦,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厌倦了,开始想念容昭口中在仙都闲得懒洋洋的日子。他静静地立在人群当中,一言不发,任由那些嘈杂鼎沸的人声落在耳畔。忽然,不知是谁趁乱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扯得衣衫滑落,露了半个肩膀,上面印着一个鲜明的齿痕。这下简直油入沸水,噼里啪啦炸了锅。“我就说他在弟子院里胡搞,败坏我们仙道盟的名声!绝不可轻饶!”“大概是灵力尽失,心里不好受才这样胡来……”“嘘,你小声些,别让他听见了。”“他就是听见了又怎样?唐长老都说救不回来了,如今啊就是废物一个!”接着便是一阵附和的哄笑。又有人自作聪明地道:“我瞧这牙印还新鲜着,说不准那另一个还没来得及走。长老,不如派人去屋里搜搜?”明尘微微抬眸,目光冷如寒星。“你……”那人被瞪得心虚了一下,色厉内荏地斥责道,“你坏了弟子院的规矩,长老都没斥责你,你还敢给长老脸色看?!长老,我看不如就由我带上几位同修……”“不必了。”明尘淡淡地开口,打断道,“我告诉你们是谁。”“……你?”那人神色悻悻,“你此时交代不过是走投无路,哪还能有从轻发落的便宜事……”明尘忽然笑了笑。“从轻发落?确实没有这样的事。”他拉上衣服,嗓音又轻又缓,轻得周围几乎没人听见,仿佛只是道侣之间的亲昵私语,“容昭,过来。”他知道容昭能听到。天还蒙蒙地暗着,山头的那轮旭日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挂在上面,好像永远也亮不起来。周围嘈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飞溅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将人淹死。明尘半垂着眸子,一边耐心等待,一边思绪散漫地游离着。自己不过是灵力尽失,又不巧坏了一点规矩被抓了个正着,连作恶都算不上就要被这般口诛笔伐。而容昭一直以来都背着天煞孤星的名头,比起自己今日所遭受的委屈,恐怕更甚百倍,说是血海深仇一点也不为过。……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拦着他报仇呢?明尘有点被自己说服了,但心里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惴惴不安。正思忖着,忽闻头顶一阵猎猎的破空之音。急急赶来的容尊者从天而降,连衣服没都来得及系好,宽大的玄色衣袍在风中翻飞着,宛若鸦黑的死神,又像一朵轻盈的乌云。乌云落到地上,拎着绕指柔来到自己身边,很有礼貌地问道:“五天还没到,现在可以杀吗?”没等明尘开口,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容昭,顿时炸了窝。“天煞孤星!是那个天煞孤星!!”“什么?他不是一年前就失踪了吗??”也有新来的愣头青追问:“谁?他是谁?”“你个缺心眼的就知道问问问!问什么!还不快跑,是恶人榜上的容昭!”“有尊者闯入总坛,速去通知其他长老!快——!!”容昭皱起眉,回头看了明尘一眼,小声辩解道:“本尊者不是天煞孤星。”他担心众人这般激烈的反应让明尘也开始害怕自己。批命的说,天煞孤星害人害己一生孤苦,可自己不仅有了一个道侣,还有很多很多的朋友。由此可见那个批命的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这群人害怕得也毫无道理。容昭顿了顿,觉得还是把这群吵吵嚷嚷的人杀光了更清净,于是一抖袖袍,挥开指尖莹蓝的细丝,刹那化作牢笼,将这一片统统笼住,一个也没漏下。有人跑得太急收不住脚,一头撞成了两截;也有的被困在里面推推搡搡,结果缺胳膊断腿被剐掉了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丝线牢笼内血肉模糊。……冥冥之中,那股玄之又玄的不妙感觉又来了。明尘下意识一把抓住容昭准备收网的手,迟疑道:“等等。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本以为在场的长老至少能拖上一拖,缠斗几番,自己再假装被战斗波及受伤,顺势哄劝容昭暂且撤退,带自己离开仙道盟。谁料容昭竟然连长老都能随随便便地网起来。“不多。”容昭瞟了他一眼,“还有,本尊者杀人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容尊者很有经验。每次凡人一开口,自己多半就杀不成人。明尘:“可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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