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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果然还有一段路要走。旋风心中感叹，带着哈姆达尼和江夫人一起走进&ot;一生&ot;的最后一站。平房里面有一条走廊，两旁被分割成许多小隔间，每间都承担不同的丧葬服务。在天葬室里，天葬师们背靠利刃闭目养神;火葬室里摆着薄棺和油脂;海葬室里出售结实的裹尸布;塔葬室里陈列着精致的骨灰&ot;塔瓶&ot;;树葬室里挂着用芭蕉叶和竹片编成的悬棺;崖葬室里摆着便于背尸上山的布袋;船葬室里容不下宽大的船棺，便在墙壁上陈列着各种船棺的式样……走进门来，扑鼻的香料味就让旋风闻之欲呕。这些香料都是用来作防腐剂的，香味过于浓郁。作为一个移民城市，准备如此多样的丧葬服务确在情理之中。

&ot;我们怎样去安葬这个老家伙?&ot;旋风小声地开着玩笑。江夫人没理他，径直把他们带到&ot;土葬室&ot;。这里不仅有豪华棺裹出售，墙上还贴着各式墓葬的式样，以便顾客选择后施工。

&ot;我能为您提供些什么?&ot;一个四十出头，笑容可嘉的圆胖男人迎了上来，看看江夫人，又看看旋风，然后把视线固定在江夫人身上。

&ot;大概我看上去象个惧内的丈夫吧。&ot;旋风暗自笑到。江夫人向对方摆了摆手，用一个内行主妇的腔调说道：&ot;这些东西可以打发一般顾客，打发我们，哼!&ot;

&ot;那好那好，请里面走。&ot;棺材商陪着笑，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式。三个人随他进了里屋。小门关上，所有闲人的视线，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挡在外面。旋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式样很平常的棺材靠在对面的墙上。泰人实行火葬，但旋风这辈人早与其他民族混居，对其他民族的丧葬习俗并不陌生。

&ot;大小合适?&ot;在这个没人的地方，江夫人不再兜圈子，径直问道。

&ot;现在就可以试一试&ot;说完，那个胖男人突然一伸手，一截乌黑的金属针便戳在哈姆达尼臂上。旋风措不提防，吓了一跳。拳头立时伸出，但被江夫人挡开了。

&ot;稚尾草液。我们总不能带着能跑能跳的哈姆达尼离开这里。&ot;

旋风不再干涉，只见哈姆达尼张了张嘴，腿一软，滑倒在地。

跟得稍慢的队员来到&ot;葬具出售&ot;的屋子门口，左右找不到人。正着急间，只见旋风和江夫人被棺材老板恭送出来。棺材店的伙计将一具棺裹放到车上。&ot;哈姆达尼&ot;仍挑着担子，但那却是一个与哈姆达尼长得很象的替身。队员们与哈姆达尼相处多日，自然分辨得清。见此情形，大家心领神会，在这等形势下押送哈姆达尼出港，偷梁换柱是最好的办法。

&ot;一生&ot;只有单行路，走出商场的路在&ot;葬具出售&ot;所边上，是一个向下的斜坡地道，从商场下面直穿出去。因为&ot;一生&ot;建在土坡上，那斜坡缓缓下行，到得外面，便正好与大街连在一起。

满载而归的顾客都从这里踏上归途。旋风叹服商场老板的良苦用心：这样一来，顾客无论如何都要逛完所有的展厅才能走出&ot;一生&ot;。

&ot;我们去海港，船票已经办好。&ot;江夫人对旋风说道。没听见旋风回话，江夫人转过头来，却发现旋风正望着运送棺材的马车出神。

&ot;怎么……?&ot;

&ot;没什么。&ot;旋风摇了摇头，象是要把什么念头甩掉。

在港口治安军的检验室里，两个治安军官看到棺材，表示要开棺验查。江夫人递上一个纸袋，治安军官打开封口，向里一看，就什么也不说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

&ot;是钱还是公文?&ot;过了这道关口，旋风压低声音，好奇地问江夫人。

&ot;两样都有!&ot;江夫人有点不耐烦。

他们走上远航客轮，那是长达一百五十米的巨型帆船&ot;旅行者&ot;号，船上的侍者将他们领进头等舱。这里不仅舒适，而且来往的人少，便于防范。四个队员则又恢复穷学生模样，坐进末等舱，随时准备接应。装着哈姆达尼的棺材按港口要求被送进货舱，由那个伪装哈姆达尼的人看守。航班的目的地是位于东方大陆最西端&ot;志真大教区&ot;的勃斯里港。尽管走这条航线要在大海上多徘徊一些时日，但从勃斯里港上岸，距圣城的陆路最近，风险也最小。旋风因为一切在别人的安排中，心情很不安定。江夫人则尽可能地保持镇定。

又挨了半天，船终于开了。旋风隔着舷窗，目送着带有危胁性的陆地离他们渐渐远去。他和江夫人同时听到对方长长地吐了口气，忍不住相视一笑

&ot;咱们去货舱看看。&ot;江夫人招呼他。两个人换下贵重的外衣，穿上不引人注意的朴素装束，走出舱门。他们在走廊里尽可能地躲避着船员和旅客，一直从后甲板进入货舱。

在货舱内混有沉重异味的空气里，外表柔弱的江夫人无所顾忌地往前寻找着，旋风不禁大为佩服，江夫人看似娇生惯养，其实忍耐力绝对在一般女性之上。

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找到假哈姆达尼。假哈姆达尼不说话，指了指一旁的棺材。按照约定，船开进安全水域后，他们就把哈姆达尼放出来，换回假哈姆达尼。此时天色已晚。假哈姆达尼将从船舷溜下大海，附近有小船将他接应走。

旋风抢到棺材旁，还好，一切和上船前一样。但是，旋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看了看假哈姆达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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