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rdo;蔡忠披上蔡民强给的绿色军大衣,提着一兜金元宝就回去了。
站在土丘前头,蔡忠把雪扒开,露出泥泞的地面,把金元宝和黄纸都放进去,用打火机给点了。蔡忠跪下,磕头。缓慢站起身,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了一口,吐出烟圈,缓缓的说,&ldo;爷,三儿回来看你。没给你准备什么好东西,你看,爷你走的太早了,没享受着,我给爸妈都买了东西。&rdo;
&ldo;您也不等等几年,三儿,就准备……&rdo;抽了下鼻子,&ldo;三儿这就毕业了能挣钱了,您就走了。&rdo;
&ldo;多不值啊,还想给您弄个老年代步的电动车。就是那种后边有个兜子,充电的,不用脚蹬的那种。一开上就能走。&rdo;
&ldo;爷,我给您汇报一下。蔡民强那小子娶媳妇了,就是你那个战友古家的闺女,您也知道那个女人,她,挺可怜的,蔡民强很疼她。俩人很配。&rdo;
&ldo;蔡娟儿现在手里头有了钱,还给蔡民强添了一个大红包。&rdo;
&ldo;爷,放心吧,他们都很好,很好。我就更好了。您没瞧着了,我折子里有多少钱。你说,要是您还在的时候,我能挣钱……&rdo;
一两滴晶莹的珠子落在燃烧的黄纸中,打落掉已经烧尽的黑色。扔掉手上的烟屁股,用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ldo;爷,您去的,太早了。我没来得及……&rdo;
雪花依然飘散着,蔡忠站在雪中喋喋不休,他本该很洒脱,因为他爷爷这次是舒服的去的,只是因为大限将至,自然的去的。不像从前那般痛苦。但是,他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为什么不能多等几年,让他爷再享受几年。
上辈子,蔡忠很早就出去打工,每次回家的时候,蔡爷爷就会骑着破旧的三轮车到车站口去接他。每次他都看到,那车兜里,有好多捡来的瓶子和废纸。
爷说,那东西能卖钱。那个时候,他还说,捡那些干什么,跟捡破烂的似的。爷没生气他说的话。但是每回一想,蔡忠就止不住的心酸。爷最后用奶奶的嫁妆和那些收破烂攒的钱,都给了他,给了他开超市的资本。
他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上辈子的不懂事和这辈子的来不及。
&ldo;你……哭了?&rdo;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蔡忠身侧。
蔡忠狠狠得吸了下鼻子,没理会身边的青年。
&ldo;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别哭。&rdo;手足无措的说。
老子不是为你生气而哭的,别往脸上贴金。依旧沉默。
&ldo;以后我听你的话,车票我粘回来了。&rdo;
一张粘得歪歪斜斜的车票,被胶布粘的看不到字了。
&ldo;我都粘好了,你,别不要小狗……&rdo;颤抖的声音,他都快哭了,从来都没有这般无措过。
蔡忠转身,看到满脸通红带着汗珠子微喘着气的古年,连眼睛都湿湿的快要滴出水来似的。&ldo;发烧了?&rdo;
古年只穿着单衣,鞋子也是蔡忠留在租屋里的单鞋,粘着泥土和冰雪。雪花已经把他的衣服给晕湿了。
古年抬起手,把车票塞到他口袋里。双手顺势环住他,抱在怀里,然后心安了。
蔡忠能够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因为寒冷,抑或是高温。兜里的车票蔡忠觉得沉甸甸的。这个孩子,有时候很让人生气,但是一旦时候过了,他跟人示好的模样,确实让人不得不原谅。
&ldo;以后听话吗?&rdo;蔡忠任他抱着。
&ldo;听话。&rdo;
&ldo;古小狗听话?&rdo;
&ldo;听话。&rdo;头埋在蔡忠的脖颈的地方,蹭了蹭,又亲了亲。
蔡忠感觉冰凉的唇印在脖颈上,有些冰冷,也带着怪异的触感。&ldo;以后听话,就不会不要你。&rdo;心内叹道,这孩子发烧烧糊涂了。
&ldo;唔。&rdo;古年又紧了紧胳膊,他本来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身体渐渐变得温热,他们交换着体温,这个人的体温是暖的,身体软软的。亲上去很舒服。用嘴唇摩擦着那人的侧脸,有些凉,伸出自己的舌尖舔着,想让这个人的脸也温热起来。
蔡忠这下才开始觉得不对劲儿,这孩子亲的有点不是地方了,虽然知道这个是小时候黏糊他的古小狗,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大个子了,从小狗到大狗,再加上之前的那个阴狠性子,分明是两个人。现在,带着古小狗的内心,大狗的外表,蔡忠觉得怪异。当他的舌头顺着他微张开的嘴角伸进去的时候,蔡忠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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