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身的名声在本地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她若想靠替人抄书一活赚点钱,恐怕会引起旁人怀疑。不过嘛若是她小心些,未必不可行,杨泠低头把玩手中的毛笔。原身不识字,那是从前,如今娶夫一年多,谁不知道原身靠着傅家,日子好过起来?而傅琴买地签契,识文断字,谁都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原身既娶了傅琴,如今会写字看书,也说得通。只要傅琴不出门解释,杨泠身上的怪异之处就没人怀疑。但抄书可不是识字就能拿下的活,得写一手整齐的字。杨泠可以写,她的手,在前世,可是自念书起便抓笔不放的,她练了十几年的字,她的书法,不上不下,到底能写出一纸端正,恰好工整。想到这,杨泠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分几种字迹,抄写诗词。杨泠认真仔细地,写至夜深。次日,天蒙蒙亮,村子里又开始从睡梦中醒来,鸡鸣犬吠声接连响起,不知哪户的婴儿此刻也啼哭出声,吵醒附近人家,乡民们逐渐下床开门,木门彼此“吱呀”“吱呀”开合声交织,热闹起来。杨泠也从梦中辗转醒来,她仰头看着帐顶愣愣发神,昨夜她好像梦回现代了。她似乎刚从高铁上睁眼坐起身,看见高铁飞驰,窗外景致急速后退,她神思不过略一恍惚,耳边就响起狗叫孩啼的声音。她清醒过来那刻,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有那么一瞬间,躺在床上的杨泠,以为自己是在高铁上,她回去了。缓缓坐起身,杨泠的记忆逐渐回拢,啊,原来她还在这女国地界,杨泠低垂下头,任长发散落,将她的脸盖住,她的面容隐藏在发丝里的暗处,冷不丁苦笑一下。杨泠抬手将头发向脑后拨去,转头看窗外天开始发白,她深吸口气,又是新的一天,要起床出去干活了。她打起精神,起身推开门,抬起脚,朝前一步一步,寻找出路。杨泠赶向镇子,麻利干完周府的活,寻到书坊里找掌柜的闲聊。“你想问我这有没有代书的活?”掌柜陈老娘子两眼一斜,看着杨泠,“三娘,你可是我们这一条街看着长大的,你几斤几两,咱们这地界,哪户不清楚?你还有这代书的本事?”杨泠从袖兜里拿出昨晚写的几张纸,打开递过去,“我近来也学着读书识字,只是确实本事不够,不过,想揽这活的,不是我。”杨泠解释,“你们也知道我夫郎,他身子不好,成日的闷在家里没点打发,我看他再这么下去,身子越熬越坏,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也亏得他出身书香门第,能做些文房的活,老娘子,你看看,这上面写的,够你收去用不?”陈老娘狐疑地看杨泠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纸,这一看下来,眼睛不由瞪直了,“这是你家那夫郎写的?”杨泠点点头,“老娘,你觉得如何?”“我觉得甚好。”陈老娘难掩眼中的惊艳,轻轻抖一下手中的纸,又看下一张,“嗬,还能换字?”陈老娘越看越高兴,“你真娶到个宝贝疙瘩啊,三娘,瞧你这般德性的人,命倒不错,真真便宜了你。”陈老娘将纸张放下,抬手指着其中一张纸道,“这笔法不错,若能接下我这的活,寻常信件,一封三文,书院的书价好些,一本半锭银,若碰上富户想看话本,一本价钱嘛,”陈老娘抬手挠挠脸,“给你这个数。”她比了个一。一两银子?杨泠简直不敢相信,她给周府倒马子一个月,也才得一锭银,在书坊这抄一本书就能有一锭银,她的心飞快地噗噗跳起来,面上镇定道,“这自然好,不过,每月能有几本话本的活呢?”“那哪说得准?一般下年年节时,京城里出新的话本,活能多些,哎呀,你这孩子,是老娘看着长大的,能亏了你?”陈老娘美滋滋地收起纸张,女国读书人少,偏偏读书人清高,若非为了银钱,哪个读书人会愿意费时费力来做这事?她们忙着考举还来不及。尤其是抄那话本子如今收得笔迹如此工整的帮工,陈老娘不怕往后,富户们不认她家的招牌。杨泠也高兴得很,她只是来试试,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打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就运气极好地做成了。二人签了契约,杨泠拿着陈老娘给的一本书回家抄写。原身住的屋子里没有桌椅,屋子家具又被原身全卖了,杨泠需要一套桌椅。她去到木店,问了一圈桌椅,着实都太贵,倒是木店门口扔了张不要的桌子,可惜桌面坑洼不平整,拿来写字不够,拿来放厅里当饭桌还不错,杨泠指着木桌问,“这桌子若无人要,可否送我?”木匠见是杨三娘,低下头继续干活,没人应声理她。杨泠想了想,出声再问,“店里能卖我桌椅吗?我给钱。”“三娘,你哪有钱?”其中一个木匠看她,警惕又不屑地开口,“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杨泠抬手指着店里最便宜的桌椅,“我买这桌椅,门口那张桌子你们送我?”“你若扛得动就拿去。”木匠低头继续干活,“我们不会帮你送上家门。”这也无妨,杨泠力气够,她忍痛花三百文买了一套最次的桌椅扛回家,那张废弃的桌子也顺便捡走。每日忙完镇上的活,杨泠便着急回家抄写书坊的活。这一日回家,便与院子里的重雪碰上。只见重雪小小的个子,正踩在木椅上,想将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倒水桶里,再一看地上,正堆着几张厚重的被褥,人未走上前,便能闻见上面一股极重的药味。重雪要洗傅琴的被褥?杨泠挑一下眉,将衣袖挽起,上前去拿重雪手里的瓜勺,“我来。”重雪“啐”一下,好似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两手不住擦在自己衣上,他跳下椅子,一路跑进傅琴的屋子,傅琴靠在床头,见此出声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郎君,那赌鬼方才装模作样的,要给咱们洗被褥,她虚情假意,我可不上当。”重雪说完,趴在窗台上伸头去看,杨泠已打了水,抱着被褥去洗了。重雪嘿嘿笑一下,转身到傅琴面前,“我故意这个时候洗被褥,那被褥又厚又重,今夜有得她忙了。”傅琴“嗯”一声,对此并无感触,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再不出声。家中水缸的水少,杨泠洗到一半发觉缸里没水了,天色又黑,索性拧干被褥,拿起扁担把被褥挑去河边清洗,洗干净后晾晒完,月已斜空。杨泠抬袖抹掉一额头的汗,两眼沉沉看着空空的水缸,没有太多犹豫,又出门去挑水,她明日不在家,可傅琴与重雪还要用水,她得给他们备好水。如此几趟,杨泠打满水,才得空去浴室里洗漱。傅琴躺在床上,耳朵一直听着屋外的动静,他紧抿着嘴,身后传来重雪睡着的鼾声。直至隔壁熄了灯,傅琴才觉得有些困意,缓缓睡下。次日去街巷里收吴老娘子的马子时,吴老娘子很反常地紧紧握住杨泠的手,面上很是担忧地,“杨小娘子,这几日我瞧着巷子外不对劲,总有三两个凶神恶煞的娘子在那守着,从前没瞧见这景象,不知是不是冲你来的。”凶神恶煞的人在巷子外头?回想一下书中,似乎并没有与此相关的情节,杨泠并不放在心上,她心中唯独记挂着马上要到周府给她结算一月工钱的日子,自是成日的高兴,见吴老娘子还在念叨着,杨泠抬手轻拍了拍吴老娘子的手背,“我不与别人结仇,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事?老娘子放宽心。”吴老娘子见此,只得点点头,“既如此,我便不多思了,马子我给你搬到院里,你来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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