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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朱嬷嬷立时接上了嘴：&ldo;就是，刚看见唬了老奴一跳!小身板儿，若是不爱惜着点，将来可怎么办才好?&rdo;边说边拦住了铃儿，示意念奴儿和念娇儿：&ldo;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动手，还不去帮忙搭把手?&rdo;也不知道那食盒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若是过不得眼去，不小心给何家人看到了，那可就真的添乱了。

念奴儿和念娇儿立刻上前去帮忙，宽儿和恕儿忙摆手谢绝：&ldo;重的很，怎么敢劳动姐姐?我们拿得动!&rdo;

朱嬷嬷一个冷眼扫过去，宽儿和恕儿就都松了手，任由念奴儿和念娇儿上前搭上了手。朱嬷嬷立刻给念娇儿使了个眼色，念娇儿会意，眨了眨眼，准备一进院子就瞅了机会去查看食盒里的饭食是否合适。

牡丹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儿都不见。岑夫人的脸上越发不好看起来，戚夫人朝朱嬷嬷使了个眼色，朱嬷嬷喝道：&ldo;人都到哪里去了?&rdo;

林妈妈和雨荷很快就迎了出来，李妈妈和兰芝却是好半天才手慢脚乱地从右厢房里赶出来，裙带都尚未结好，看着倒像是躲懒才起chuáng的。原来她二人听说何家来人了，不要说闹，就是让人知道和雨荷闹架也是不敢的，忙忙地回房去寻裙子来换，谁知还没弄好人就到了，倒被抓了个现形。

岑夫人打量了二人一番，笑道：&ldo;有些眼生。&rdo;

林妈妈忙答道：&ldo;这是夫人见少夫人房里没人伺候，体贴少夫人，赏给少夫人的，她们昨日才来，夫人不认识也是有的。&rdo;

林妈妈这话里有话，刘家明知牡丹房里一直少人伺候，却昨日才赏了人来，而且还是这样的伺候法儿，听着隐qíng就挺多的。岑夫人拖长声音&ldo;哦&rdo;了一声，笑道：&ldo;看着就是聪明人儿，也是极能gān的。&rdo;

戚夫人的脸瞬时黑了，恶狠狠地瞪了李妈妈和兰芝一眼，喝道：&ldo;下作的奴才!日上三竿还没起chuáng，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一直睡下去啊?给我下去自领三十板子!&rdo;

那二人叫苦不迭，忙忙喊冤，又要叫雨荷给自己作证。雨荷憨笑道：&ldo;夫人饶了她们吧，她们的确是起得比较早的，兰芝姐姐一早就教甩甩说话来着。&rdo;

薛氏感兴趣地笑道：&ldo;教了什么?我是很久不曾看见甩甩了，还和以前一样的聪明学得快么?&rdo;

甩甩拽拽地横踱两步，用嘴理理羽毛，拽长了脖子尽力卖弄自己刚学会的新词句：&ldo;畜生!畜生!&rdo;眼瞅着雨荷朝自己比了个熟悉的动作，立即兴奋起来，声音高亢地叫道：&ldo;病秧子!短命!&rdo;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戚夫人银牙咬碎，气势万千地指着兰芝道：&ldo;来人呀!给我把这粗鄙下作的东西拖下去，重重地打!&rdo;

兰芝全身发凉，惊惧地睁大了眼睛：&ldo;奴婢没有!&rdo;随即全身颤抖地瞪着雨荷，话不成句：&ldo;你陷害我!你陷害我!我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这样陷害我!&rdo;

雨荷眼里含了泪，害怕地左看看戚夫人，右看看岑夫人，跪下去磕头道：&ldo;夫人明鉴，是甩甩不懂事，乱说，兰芝姐姐没说过这个话。李妈妈，你快给兰芝姐姐做个证呀。&rdo;她心里默默念着，对不住了，兰芝，这话你是没当面说过，但你刘家人可说得不少，今日机会难得，自然要叫夫人知道。

李妈妈嗫嚅着嘴唇，想替兰芝辩别，又怕把自己牵扯进去，想不辩别，又怕过后主家怪她不聪明，在何家面前丢了脸。转瞬间心思打了几个来回，方道：&ldo;奴婢作证，兰芝的确没说过这个话。&rdo;

她这一迟疑，在岑夫人看来就是狡辩了，便qiáng忍下心头的愤怒，淡淡地道：&ldo;亲家，罢了，何必呢。想必是这扁毛畜生太过聪明，人家说悄悄话，不注意就被它给捡着了，当不得真。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丹娘再说。&rdo;随即换了张笑脸，扬声喊道：&ldo;丹娘，你为何不出来迎接我们，你这孩子，又犯懒了吧?多亏你婆婆不和你计较!&rdo;

林妈妈忙上前扶着她，小声道：&ldo;丹娘身子不妥，起不来chuáng。&rdo;

戚夫人被岑夫人那句&ldo;人家说悄悄话，不注意就被它给捡着了&rdo;给呛住，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只得满脸堆笑地陪着岑夫人婆媳俩进了屋。

戚夫人才一进屋，就看到牡丹只着里衣，披散着头发，光脚趿着鞋，可怜兮兮地靠在水晶帘边，只盯着岑夫人和薛氏看，心里不由&ldo;咯噔&rdo;一下，只恐牡丹不管不顾地将昨晚的事qíng嚷将出来，忙抢先一步扶着牡丹，语气亲热地嗔怪道：&ldo;这是做什么?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左右都是自家人，谁还会怪你失礼不成?&rdo;边说边朝牡丹使眼色。

牡丹脸上也没做出委屈万状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笑，有气无力地道：&ldo;长辈们疼爱丹娘，自然不会怪责丹娘失礼。但礼不可废，丹娘不敢仗着长辈的疼爱任xg。&rdo;说着却是累极的样子，却又不敢往戚夫人身上靠，只兀自撑着。

岑夫人的心一阵揪痛，这就是自己娇养的儿，含着怕化捧着怕摔的心肝宝贝，在家里的时候，病着时她就最大，如今却要拖着病体起来迎接她婆婆……当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着牡丹，道：&ldo;怎么又不好了?哪里不舒服?&rdo;

牡丹淡淡一笑：&ldo;昨夜感了风寒。半夜就头疼，这身上也疼得厉害。&rdo;

戚夫人暗里长舒了一口气，忙道：&ldo;媳妇莫担心，子舒已经去接祝太医来家了。一服药下去，就好了。&rdo;说着殷勤地和岑夫人一左一右，将牡丹扶到chuáng上，要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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