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再坐公交先回县里的家休息一下,方知浓被晃的晕乎,刚上车就吐了一回奶,哼哼唧唧了几下,眼睛都水汪汪了,却仍是没哭,可把方季康于丽英给心疼的。
再对比前头要么哭得哇啦哇啦要么闹得脑壳疼的瓜娃子,方知浓和方如初乖得就是个小天使。
&ldo;你们家孩子可真乖,不哭不闹的。&rdo;坐在方季康旁边的婶子夸赞道。
方季康坐在外口子,抱着方如初,笑着谦虚道:&ldo;平时也是个混世小魔王,也就在别人面前装个乖。&rdo;
方如初撅起嘴抬头看了看方季康,方季康拍了拍他的头。
老婶子看到这么彬彬有礼的后生,看着就是个有知识文化的,心生喜欢:&ldo;能坐得住就不错啦,才这么点大,以后肯定成大器。你家囡囡不哭不闹的,是个好脾性的。你们一家都去县里啊?&rdo;
&ldo;带孩子去打疫苗。婶子这是去?&rdo;方季康早就看到她脚下的菜和鱼,也有个猜测。
&ldo;去看我闺女,我闺女嫁到县里,生了个漂亮的小囡囡,我去看看她。&rdo;婶子说话的时候也不禁大了大嗓门,腰板子都直了点,有些苍老的脸都有神采了,这个年头,大家都觉得能嫁进城里的女人就是命好,也是根深蒂固的城里人思想还没淡化。
方季康称赞道:&ldo;生个囡囡好,女孩贴心孝顺,大了也是心心念念惦记着你。&rdo;
方如初人小可啥都懂,不乐意地仰起头:&ldo;爸爸,我以后也孝顺你呢!&rdo;
周围人都乐了,发出善意的笑声。
方季康逗他:&ldo;说不定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rdo;
方如初气鼓鼓地说:&ldo;那我就不要媳妇!&rdo;
&ldo;好小子,以后肯定孝顺!&rdo;老婶子笑得脸都皱了起来。
于丽英捅了捅丈夫,嗔怪道:&ldo;你逗他做什么。&rdo;
方季康显然心情很好,用糙胡子磨了磨儿子的嫩脸:&ldo;爸爸现在可是听好了的。&rdo;
下了车,方季康招了一辆小三轮,带着孩子也不适合走,这个时候的方季康还不敢想象拥有小汽车,却是有些肖想那辆飞驰的摩托,要是有辆摩托,该多方便。
这是八六年建成的小区,厂里和开发商合作的,给厂里的职工都是原价,仍是有些贵,方季康当时也才工作三年,正是赶上好时候,自己存了不少再加上方主任给点,成了第一批买的人,放在现在不要太划算。
相比以前的筒子楼,这一批房子可不要太好,虽然面积不大,可家家户户都有厨房和卫浴了,像方季康这样没有父母要供奉的,很舒坦了。一层两户人家,这年头也不将就什么构造,都是一个样,方季康选了个三楼,正正好的高度,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
白天也就老人和没工作的妇女在楼下面乘凉聊天,一边摘菜或者杀鱼杀鸡,看到方季康一家,都是愣了愣,打从这对小夫妇辞职开始,这周围关于他们的讨论就没断过。
&ldo;季康和丽英回来了啊,如初要开学了吧?&rdo;
&ldo;诶,杨嫂,如初今年回镇上上学了,说还没和小胖家辉他们道别。这不正好今天带浓浓回来打疫苗。&rdo;于丽英笑着说道。
方知浓被方季康托在怀里,小脑袋有点支撑的力量,好奇地看着这里。
其他人也都好奇着这个小二胎呢,谁不知道方季康两口子为了生这个闺女都离职了。
下面不少都是带孩子的,纷纷也抱着自己的孩子围过来。
&ldo;这娃娃生的真好看,哎呦这双眼皮已经出来了,以后肯定漂亮,像她爸。&rdo;
&ldo;生得可真好,像爹像妈都好看的,儿女双全了啊。&rdo;
夫妇俩也没多得意,他们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他们背后会怎么说,且也是笑笑就过了。
县城里人多说普通话,因为这个年代人才的分配制度,县城里外地的人会多一些,普通话普及也高,方知浓听懂了,听到是双眼皮还是很高兴的,像方季康的话,那她颜值应该还是有点保证的吧。
方季康五官周正,还略带香港黄金时代的明星样,目前还是英气青年一枚,方知浓已经很满足了。
不自觉地就带了笑,她脖子没撑住,倒在方季康肩膀上。
&ldo;哎呦这小囡囡笑了,还不好意思了似的,脸都埋起来了。&rdo;
一家人进了楼道里头,见不着人影了,一群人压低了声音嘀咕:&ldo;一家人都没了工作,以后咋养活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只看过为了生个儿子死命生的,没听说过为了生个闺女超生的……&rdo;
&ldo;他们一家是要回乡下去吧,这好好的房子不要了?&rdo;
&ldo;咋想的,这么好的工作,别人眼红都来不及,回乡下能干啥?&rdo;
&ldo;诶还别说,季康他爸爸据说在他们镇政府是有职权的官,指不定给他安排了呢……&rdo;
计划生育在苏州一直是非常顺利,苏州人没有那么在意生男生女,生一个也就生一个,闺女也照样疼,也许有些人家觉得生男孩更好一点,但生个女孩也没什么。八九十年代大多数都是独生女,少有生两个的。谁也不能理解方家是怎么样的。
一家人回到家里也是累了,坐了一上午的车,到这里已经中午了,方季康去厨房下点馄饨,这么久不住,家里什么也没有,今天一大早沈老师包的馄饨让他们带过来煮点随便吃吃,于丽英给方知浓喂了奶立即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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