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琛猝然握紧手,这句话明明他在伪装的时候还没有那么难受,就连江一在喊他北珩的时候都没有那么难受。但此时此刻,在别人口中听见江一这么介绍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江一不是他的。他的谎言正在一步步的被揭露,等到揭露那天,就是他彻底失去江一的时候。因为清楚敢爱敢恨江一的性格,这一天的到来……比他想象中还要快。“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燕南琛低下头,他抹了把脸,声音里尽是疲惫。他确实是冲动了。就是那天易感期的冲动,其实他并不喜欢江一,可偏偏鬼使神差的在看见江一后就不受控的将人拉进厕所隔间。明明江一是alpha,他偏偏违背了那种排斥感,这个人就像是瘾一样,就算并不喜欢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惦记。尤其是每次来银河集团找他时,白天是段亦舟尽职尽责的助理,面对他公事公办,有时候态度也挺强势。而到了晚上,就是他又辣又性感的宝贝。可现在他一想到谎言就要被揭露,他会失去江一,那种痛苦跟煎熬让他很焦虑。“那你什么时候跟江一说?”段亦舟语气严肃。燕南琛沉默须臾:“等他好一些我就跟他说,现在跟他说我怕刺激到他。”段亦舟不温不热“嗯”了声:“他是我的助理,这件事情我是站在他这边的,如果你让他受委屈我不一定之后会做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两个alpha跟着医护人员将推车上的骆颂燃送进急诊室,便站在急诊室外等候。红灯亮起,段亦舟凝视着这盏刺眼的红灯,面无表情下的眸色宛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正在酝酿着骇人的风浪。“你知道何煜这个人吗?”他沉声问道。“何煜?”燕南琛双手插在西裤里,听到这个名字时拧了拧眉头,像是有些厌恶那般:“知道,他是研究所的研究员,怎么了?”“他在跟二次分化特效药的哪个环节?”“跟的是临床试验。”“也就是他可以直接接触到二次分化特效药药剂是吗?”“嗯,话是这么说。”听到这段亦舟侧眸看向燕南琛:“那就我很好奇他在研究所里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接触到最好的项目,又可以随意拿这些重要的药剂。”“什么意思?”“就在你说燃燃给你打电话之前,何煜来找了我,他跟我说他知道燃燃在哪里,并且告诉我是谁拿的二次分化特效药药剂。本来我没想着要处理这个人,但他似乎是带着目的的。”段亦舟说道:“如果不是燃燃跟我说,我不会知道原来有人可以随意拿其他人的信息素编码跟自己登记,然后拿出性导剂,原来银河研究所是可以这样的吗?”这毫无疑问让燕南琛的面容染上愠怒:“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随意就拿到性导剂,这必须要登记,如果不登记这是违法的。”“那你知道燃燃是怎么拿到性导剂的吗?”“怎么拿到的?”“就是何煜给燃燃的,用的是他自己的信息素编码跟燃燃登记。”段亦舟的目光落在依旧亮着的红灯上,语气淡漠,无形中却给人压迫感:“差点让我的孩子们换了父亲。”燕南琛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何煜竟然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他是因为他父亲进的银河研究所,本来就是我叔叔给他父亲的一个面子,加上他自己本身专业技能过硬,还是有一定成绩的。但他这个人很清高,有莫名的优越感,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他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一个案底是没什么问题的。”然后突然想到刚才段亦舟说的:“你刚才说是何煜告诉你燃燃在哪里的?”段亦舟‘嗯’了声:“我有理由猜测绑架燃燃这件事里有他的份。”“燃燃绑架有他的份?!”“他喜欢燃燃,之前我见过他一面,有可能是被我拂了面子记恨在心,当然我只是猜测,他是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就算他没有掺和绑架燃燃这件事曾经私自登记他人信息素编码也够他失去编制的。”段亦舟继续说:“我记得你之前跟江一说过要小心何煜这个人。”燕南琛:“……江一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段亦舟扶了扶眼镜,轻笑出声:“他是我的助理,不跟我说跟谁说,跟楚北珩说吗?”燕南琛有被这番话哽到:“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几道匆忙的脚步声,他们两人闻声看了过去,正是骆盼之一行人。其中段亦舟看见还有自己的爸妈时顿时愣住。“爸,妈,你们俩怎么来了?”段亦舟有些讶异。“我怎么能不来啊。”段父面上尽是恼怒,他看见儿子就是一顿批:“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在医院门口正好碰见亲家,你是要瞒着我吗?”段亦舟听见‘亲家’这两个字看了眼旁边的骆董,眼镜底下的表情略有些尴尬:“抱歉,我爸可能有些激动。”大爸骆盼之摆了摆手,他表情担忧的看着急救室:“现在燃燃怎么样了?医生有出来说情况吗?”身旁的爸爸顾峪昔同样是心急如焚,一听到儿子出事他整个人就坐不住了,将目光投向段亦舟:“亦舟,燃燃有受伤吗?”段亦舟沉默片刻,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有,后脑勺有被重物打击过,然后手脚可能因为被绑着的时间比较长有磨损出血,找到的时候意识不太清醒,发着烧。”爸爸顾峪昔身体一晃。大爸眼疾手快的扶住老婆:“峪昔!”“燃燃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用命换来的孩子。”顾峪昔眼眶微红,此时心情有些难以平复,他看向段亦舟:“你知道燃燃的生日吗?”“11月21日。”顾峪昔摇头:“不是,其实他生日是11月20日,我们把他的生日改了。就是生他的时候我大出血,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在那天我还摘掉了生歹直腔,彻底抹去了我跟燃燃大爸的标记,成为了真正的alpha,这个日子是我不愿意再回想的。”“从小到大我们都护着他,什么都顺着他,他就算有点骄纵也没关系,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愿意这么惯着,但是我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损失。”段亦舟听出这段话的分量,也能够感受到这个父亲对燃燃的爱意,这让他愈发的内疚:“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燃燃。”“我不是在责怪你,而是想要拜托你。”顾峪昔语气郑重:“请帮我们好好的保护燃燃,从前我们一直保护着他的身份,但他现在即将成为你的爱人,又加上他现在怀着孕,或多或少会成为某些人下手的对象,所以对他要求可以严格的一点。”段亦舟试探的问:“比如?”他其实不怎么敢对小祖宗严格要求,闹起来他自己都头疼,要是又给他跑出去找五个小哥哥那真的是头大。“怀孕期间让他休学,怀孕的事情尽量少让人知道,乖乖在你眼皮底下待着,你随身带着他,你在哪,他就得在哪。”海王79病房里很安静,除了空气保湿器的声音就没有其它声音了。一向最闹腾的小祖宗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发着低烧昏睡着,脸颊、手臂、包括脑袋上都缠着纱布。好不容易才养胖一些这两天脸颊看起来又瘦了些,加上不少地方受了伤看起来有点可怜。病床边,段亦舟正在用酒精给他的小祖宗擦拭着身体,从昨天傍晚进医院到现在第三天,都还是昏睡的状态并持续低烧。又因为怀孕的原因尽量避免药物注射,抵抗力比之前差很多,恢复的状态很差,包括后脑勺的伤,到现在都还是肿的。这要是醒来的话估计又得喊疼了。“何煜你要怎么处理?”他轻轻擦拭着骆颂燃的手臂,与此同时问着一旁的燕南琛。坐在一旁的燕南琛俊美的面容上有些许疲惫,只见他弯着腰,垂着首,手肘支撑在腿上,手捏着鼻梁缓解着不适,身上沾染着浓烈的晚香茉莉oga信息素气味。这是一道完全没有经过阻隔剂抵挡的oga信息素。“我想弄死他。”他放下手,看着大拇指被咬得发紫的牙印,这是昨晚江一因为自身的信息素排斥疼得受不了时咬他留下的痕迹。段亦舟:“……我理解,我也想,但想可以这么想,我建议还是走程序的处理。”“私自登记他人信息素编码这条就能让他滚出研究所,但是否他有帮助陈日偷取特效药这事还在查,监控里只看见陈日并没有他。登记的事情我已经让数据库调查,半年内的登记会有留档。”陈日即是那个意外离世的研究员的丈夫。“警方那边怎么说?”段亦舟把手中沾着酒精的毛巾放下,然后就看见骆颂燃的眼皮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眉头。虽然医生说这么睡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机能做出的保护性反应,但他还是很担心,怎么就睡不醒呢?那天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两个当事人都还是无法解释的状态。骆颂燃在昏睡,江一就算是醒着的状态,但是身心严重被受伤害的情况根本无法做口供,只能够等骆颂燃醒来。“陈日什么都没有说,问不出来,警方说他有抑郁症的倾向。”段亦舟听到这个说辞不由得蹙眉:“他应该没有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警方不可能让他保外就医。”“我问过顾叔了,盗取和故意破坏疫苗属于严重犯罪行为,判处十年以上。并且盗取的是还未经过临床试验的药剂,危害公共安全,并实施绑架,勒索巨大金额,伤了燃燃,还致使江一意外二次分化,数罪并罚这辈子出不来了。”“唔……”病床上传来一道轻轻的闷哼,像是很不舒服那般。段亦舟一直关注着骆颂燃,见他好像不太舒服,轻轻揉着他的眉眼,指腹顺着眼窝的轮廓轻轻抚摸着,这才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他安抚好之后看了眼燕南琛:“今早我去看江一他还在休息,现在他怎么样了?”燕南琛摇了摇头:“他自体的信息素排斥性跟他心理状态有关,现在他无法接受自己分化成了oga,加上他后颈腺体因为刚长出来很红肿,还有就是他的生歹直腔突然发育,这几天都在喊肚子疼,完全无法好好休息。”“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我知道,刚才医生打了镇定剂后哄他睡了我才过来的。”燕南琛握上手指被咬伤的位置,隐约有些酸疼,想着便站起身:“现在他差不多要醒了,我先回去陪他,你好好照顾燃燃,有什么事情再找我。”“你了解江一吗?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他很固执。”燕南琛站在病房门口顿住脚,他沉默须臾才回答:“我知道,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再要我的。”唇角落下苦涩。“你迟早都要说,毕竟你哥随时都会回来,而且你跟你哥应该很好分辨,江一喜欢温柔的。”燕南琛:“……”可以不要再扎他的心吗?说完走出病房,留了句:“知道了,我学。”关上们后,病房很快便陷入安静。窗外午后的阳光明媚,微微投入室内,圈在床边,些许落在洁白的被褥上,落到昏睡中的青年白皙面容上,显得脸上的擦伤愈发清晰刺眼。段亦舟就坐在床边,将擦拭过的毛巾放到一旁,目光便一直凝视着这张睡容,沉默不语,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因为心疼。他从爱上之后就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的宝贝,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保护好骆颂燃,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意外。还是在孕期发生被绑架的事情,现在他甚至连想都不敢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任何的猜想都可能让他失控。可是一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的想,因为他的小祖宗就没有这么安静过。他宁愿骆颂燃跟他闹脾气,或者是怎么样都好,也不想看见躺在床上,这得是有多害怕才会睡到现在都不肯醒。他握上骆颂燃的手,几乎是一只手就能圈住的手,而后轻轻摩挲着手背,最后缓缓低下头,像是撑不住的沉重那般,高大挺拔的后背弯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阳光落在段亦舟身上,光线明明那么温暖,却还是被身上溢出的内疚后悔所透出的消沉掩盖。这样的难受几乎压垮这个高大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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