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认识厄洛斯要比认识西索早得多。记得十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厄洛斯的时候伊尔迷对他印象还不错。因为厄洛斯和自己一样是个懒得露出多余表情的人。如果那个时候奇犽没有对厄洛斯格外关注,伊尔迷会很乐意和这样的人长期合作。
厄洛斯请伊尔迷帮忙暗杀的时候从不吝啬,出最高的价,不问过程和结果。然后两个人就熟了,伊尔迷发现厄洛斯骨子里有些玩世不恭。总是喜欢说些语出惊人的话来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又不曾对什么真的提起过兴趣。
伊尔迷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也是伊尔迷所期待的。可是厄洛斯呢?厄洛斯并没有理由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厄洛斯是真的冷漠。他的冷漠源自于自身的强大。
桀诺曾跟伊尔迷认真地谈过厄洛斯。桀诺很欣赏厄洛斯,但是他还是更希望伊尔迷能够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因为厄洛斯身上带着来自于黑暗世界的气息,往偏激的方向说,厄洛斯是强大到可以带来毁灭的人。
伊尔迷第一次打心底不认同祖父的话。至少在看到穿上黑袍的厄洛斯后,他就知道,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厄洛斯应该是一个王,但是他却背负起了祭司的使命。是为了赎罪吗?
这样看起来,为了家族而成为冷血杀手的伊尔迷觉得厄洛斯真是委屈。不过谁让厄洛斯选了一条交界在黑与白之间的路。没有完全地恶,却算不上善。
穿黑袍的银发祭司注定要独自行走。
伊尔迷其实还是希望那两人能活着出来。他可以做一次亏本的买卖,大不了和他们一起对付恶鬼。可是他进不去。那个世界让他们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伊尔迷的恐惧来自于家族的羁绊。
那么再见了,银发祭司。还有,红发魔术师。
伊尔迷转身,刚迈开步子。
&ldo;伊尔迷。&rdo;是厄洛斯。他回来了。
厄洛斯抱着昏迷的西索,浑身浴血,连银发都被浸染成暗红色,明明被天使治愈过的身体上又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黑色的眸子里仍旧是淡漠。黑袍早已残破,像落魄的王,战胜了敌人,又回到了孤独的制高点。
西索的情况却比伊尔迷预想得要好得多。至少没有出现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ldo;我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麻烦你帮我照顾西索一段时间。&rdo;厄洛斯似乎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只能把怀中的西索放到地上。
&ldo;异世之门必须毁掉。&rdo;伊尔迷看着厄洛斯。
&ldo;你都看见了?&rdo;厄洛斯出乎意料得平静,蹲在地上检查西索的伤势,&ldo;脸倒是没毁。&rdo;
&ldo;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rdo;就连西索也不能让伊尔迷暴走,但是厄洛斯可以。
&ldo;西索推开你之后画面就消失了。&rdo;伊尔迷其实想说&ldo;从那个女人出现后画面就消失了&rdo;,但是考虑到厄洛斯的情况,还是尽量不提及。
厄洛斯似乎没打算解释之后的情况,只是淡淡地回了声&ldo;哦&rdo;。
&ldo;异世之门必须毁掉。&rdo;伊尔迷再次提醒厄洛斯。
厄洛斯起身,对伊尔迷笑道:&ldo;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必须去弄清楚一些事。西索交给你了。&rdo;
&ldo;你要花多长时间?或者说,我们有多少时间?&rdo;既然厄洛斯不打算说明他是如何逃离的,伊尔迷也可以不问,但是&ldo;异世之门&rdo;已经威胁到了他想守护的东西。
&ldo;不知道。&rdo;厄洛斯突然认真起来。&ldo;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始。&rdo;
伊尔迷刚要说什么,厄洛斯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将不知何时取下的天使项链扔给伊尔迷:&ldo;这个你先拿着。&rdo;
&ldo;半死不活的西索和通往地狱的门都要扔给我?&rdo;伊尔迷并不接。
&ldo;我这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吗?&rdo;厄洛斯耸耸肩,&ldo;你放心,这东西一天不毁,我们都不会安全。&rdo;
&ldo;我真的应该放心?&rdo;
&ldo;……&rdo;
&ldo;你走吧。西索的医药费清单我会寄给你。&rdo;伊尔迷说完走到不省人事的西索身边,顺手把西索粗暴的捞起来扛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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