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那东西。&rdo;老德张又点了支烟,说:&ldo;有个老朋友,蛮喜欢这老物件,但是他跟你不认识,所以托我来撮合撮合,老弟,再跟你说句实话,你手里那东西,我说了,只是块石皮,跟真正的琥珀,还是有差距的。&rdo;
我没说话,但心里有点恼怒,当初让老德张帮忙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是个碎嘴皮,可是这边帮我看了东西,那边就把消息给传了出去,如果不是他说,谁会知道我手里有一块从古陆深山里带回来的石皮?
&ldo;老弟,我那个老朋友,做生意是出名的实在,他说了,要是你喜欢古物文玩之类的物件,他愿意拿一块藏区的老蜜蜡跟你换这块石皮,要是你不喜欢,他出这个数。&rdo;老德张伸出一只巴掌,掌心朝下,对着我晃了晃,在阳城还有附近几个地区的地下市场里,老德张这个动作,意思就是出价五万块钱。
&ldo;五万?&rdo;我看着老德张,突然觉得他有点不顺眼了,古陆之行的一切周边信息,对我来说都是隐私,这个老头儿没有职业操守,随随便便就把事儿给说了出去。
&ldo;足足五万,不少你一个大子儿。&rdo;老德张搓搓手,他可能觉得我是那种穷酸屌丝,每个月拿一点可怜的薪水,看见歪财就不要命的主,所以满以为五万块钱足以把我给打发了。老德张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站起身,从身上掏出一张崭新的储蓄卡,说:&ldo;五万块钱,就在这卡上,密码是卡号后六位,另外,你把那物件给我装到个小盒子里头……&rdo;
&ldo;装盒子干嘛?&rdo;
&ldo;我带走啊。&rdo;老德张噗嗤笑了笑,掂着手里的卡:&ldo;五万块钱,拿好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老弟,快着点吧,把东西给我装起来,我急着走。&rdo;
&ldo;你先别急。&rdo;我在沙发上坐的四平八稳,慢悠悠对老德张说:&ldo;你还没问我,愿不愿意卖这东西。&rdo;
&ldo;怎么?&rdo;老德张楞了一下:&ldo;五万了,还嫌少?老弟,做人别太贪,你这东西,放到市场上,一个大子儿都不值啊……&rdo;
&ldo;那东西,我自己留着玩儿,不卖。&rdo;
&ldo;瞧你这话说的。&rdo;老德张还以为我在故意跟他讨价还价,这种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精的和猴一样,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一跺脚,说:&ldo;最多,再给你加一万,你漫天要价,会把买主吓走,老弟,差不多就行了,六万块钱,你上两年班都不一定挣的回来。&rdo;
&ldo;老德张,我没跟你讨价还价,也没跟你开玩笑。&rdo;我认认真真的对他说:&ldo;这东西,我不卖。&rdo;
老德张的神情好像停滞了一下,他听得出,我真的不是在还价。
&ldo;老弟,老哥我比你虚活了几年,不会坑你。卖主诚心要买这东西,你要是有什么条件,不妨提一提,我去跟卖主说,尽力让你们都满意,老弟啊,现在不是前些年了,掮客不好当了。&rdo;老德张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的说道:&ldo;这个东西,留在你手里没有一点用。&rdo;
&ldo;卖主难道有用?&rdo;我突然就警觉了,如果一个普通人看到黑石头的碎片,估计会认为那就是块寻常的碎石头,除非是洞悉内情的人,否则不会对这块碎石产生兴趣。我开始怀疑,怀疑那个托老德张过来当说客的卖主是谁:&ldo;卖主叫什么?是什么身份?&rdo;
&ldo;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生意成不成是一码事,但雇主的家底,绝对不能外漏。&rdo;老德张这时候倒很注意职业道德,坚决不肯透露卖主的任何信息。
&ldo;你走吧,这东西,我真的不卖。&rdo;
&ldo;老弟,你确定?&rdo;老德张的眼睛已经瞎了,但是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皮,眼眶里两颗浑浊无光的眼珠子一转,口吻里,已经带着极度的不满:&ldo;真的不肯卖?&rdo;
&ldo;不卖。&rdo;
&ldo;老弟啊,我一个糟老头子,你不卖货,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rdo;老德张慢慢站起身,颤颤巍巍的扶着沙发前的茶几走出去,说:&ldo;但是那卖主,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凡事三思而后行。&rdo;
&ldo;好走不送。&rdo;我愈发开始讨厌老德张了,就好像那种开始赔着笑脸,但目的达不到就打算要翻脸的人一样,神情语气里全是隐隐的威胁。我厌恶这种威胁,对老德张已经没有半点好感,起身就把他送了出去。
&ldo;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卖主在阳城的势力,你想象不到,硬着头皮跟他作对,没有好结果的。&rdo;老德张被我送到门外,还喋喋不休的说着:&ldo;你自己琢磨琢磨,过两天,我再来一趟……&rdo;
老德张一走,我就感觉出,这件事情,已经掺杂进人为的因素。老德张可能嘴巴不严,把黑石头的事说了出去,但除非是对古陆比较熟悉的人,才会对黑石头有兴趣。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块黑石头我不会出手,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卖主是什么人,他收购碎石头,到底有什么用。
再跟老德张周旋一下?但这老家伙贼精贼精的,很难从他嘴里套问出什么有用的话。
中午的时候,白领打电话喊我去吃饭,我可能真的有点心急了,问她那张照片的事。白领说,就孤零零一张照片,要查线索,估计得费好大的精力,一两天内不可能有结果,她让我耐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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