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华一击不成,反应也是极快,弯腰飞快地去拔定在地上的匕首,可她还没碰到,就被李毓抓住了手腕。她被抓了个现行。她想起之前曾经答应过他不到必要时刻就绝不动手,根本就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她不但跳坑了,还自己动手把自己给活埋了。她顿了顿,惊讶道:“我刚才突然失力,竟没拿稳匕首……”
除非我蠢死了才会相信你的鬼话!复明使在心里怒骂,嘴上却不敢出声,他之前被楚昭华折腾得的确是惨,到现在他都还感觉到那个脆弱的部位在隐隐作痛,更不要说最后还被她斩断了两根手指。
楚昭华又道:“你不相信我?”这句话她问得不是复明使而是李毓,毕竟复明使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她取出最后一个火折,火光之下,她的神情很是沮丧,一双美眸隐约含着水光,似乎只要李毓说出不信二字,她的眼泪就会落下。
天知道她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从母亲过世,她被崇玄收入门中,她几乎就没哭过。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能保持住这个表情。
“我信你。”李毓抬起袖子,擦了擦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又笑了一下,“都怪我忘记你还重伤在身了。”他俯身拾起匕首:“这种利器还是由我收着,免得你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楚昭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不甘地说:“嗯,你收着吧。”
复明使这回算是看出一点头绪来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伙的,甚至还有嫌隙。他看了楚昭华一眼,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他如果不杀了这个女人,他就跟她姓。
楚昭华余光一扫,自然看见他眼里的凶光,不用想就知道他等着算计自己,她冷笑了一下,又伸手抓住李毓的衣袖,往他身边挨了挨,压低声音道:“他刚才瞪我。”
李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怕,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复明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连连点头:“楚王殿下说得是,姑娘既然是楚王的人,怎么是我这等人可以肖想的。”
楚昭华再次用看见死人的眼神瞟了复明使一眼,死到临头,还敢搬弄是非,胆子倒是很大,这么快就连刚才吃过的苦头都忘记了吗?
“复明使烦请带路,有些事本王正要跟贵门主商量。”
她手上举着火折,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小方地方,而火折就只有这么小一点,很快就会烧完,之后他们若是还没出了地道,就会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虽然要冒不少风险,可也值得去搏一次。
她不动声色地运转着内力,碰到经脉阻塞的地方,她也没有费力去冲关,而是尽量绕了过去。她知道就凭她现在能够动用的内力,要杀复明使还是十分吃力的,不过只要出手的时机抓得好了,就可以弥补她现在功力的不足。
慢慢的,火折上的火苗微弱下去,将熄未熄,几乎在一眨眼间,火折烧到尽头,黑暗降临。楚昭华闪身往石壁边一闪,才刚躲开两步,就感觉到有人冲到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掌风呼啸。她冷笑,她还没动手,复明使却先来杀她了,而她也不是这样好相与的,掌心蓄力,正要出手攻击,忽然听见脚下咔得一声……她低头看着脚下,只见脚底的那块石板突然塌陷,她根本没有一丝准备,直接一头栽了下去。李毓在黑暗中同复明使对了两掌,只这一眨眼功夫,楚昭华竟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消失了。他发了狠,一掌把人拍到地道的墙壁上,这一掌他没有再手下留情,直接用了七八分力道,复明使咚得一下撞到墙上又摔了下来,口吐鲜血,进的气竟还不如出的气多了。
他凭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走到楚昭华消失的地方,踩了踩脚下的地砖,却没有任何异样,一个大活人,难道会突然在这里消失吗?看来在这条九曲回廊的地道里,还是有很多机关。他眼中阴霾,弯下腰拎起复明使的领口,拖着他往前走去。
这地道九拐十八弯,时不时又会多出几个台阶来,他只管提着人,一路走了下去,根本不管复明使一路磕碰着个不停。
楚昭华消失的时候,身上的匕首在他手里,她受了重伤,连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他却并没有很担心她,她机敏狡猾,又会伪装,倒未必会有什么危险。这是浣花门的地盘,他只要见到了门主,再问门主要人,对方自然不会不同意。
他在黑暗中走了约莫三盏茶的功夫,终于从看到了些许亮光,是从地道上方的缝隙直射进来,如果要认真推算,他应当是从山腹走了出来。
前方正有两个佩剑的黑衣人守住入口,见他提着一个人过来,立刻拔剑出鞘,直指对方:“来者何人!”
李毓将复明使抛了过去,那两个黑衣守卫根本不敢去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复明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理了理衣襟,自报家门:“在下西唐楚王李毓,前来拜见浣花门主。”
守卫狂奔进去通报,很快又狂奔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浣花门的门主快步而出,亲自出门相迎,甚至连外袍都没有系,鞋履都没来得及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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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楚王殿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浣花门做的是毒杀刺杀之流的勾当,可门主却是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面色偏白,下颌三缕胡须,若不知道他的身份,还真的和那些文人雅士看上去无异。
李毓拱了拱手:“门主倒履相迎,这份盛情如何敢当。”
晋时有谢安倒履迎客,浣花门的门主就模仿了个十成,还真是……有意思。李毓微微勾起嘴角,指了指倒在地上还没被人扶起来的复明使:“门主手下人的待客之道却是特别,先是诳我去引开蛇群,回头又在地道里对我的人下毒手,想必这些门主都是不知道的。”
浣花门门主呆了一下,随即吩咐身边的手下:“来人,把复明使拖下去,扔去喂蛇。”他走在一旁作陪,可怎么都掩饰不了脸上的尴尬,复明使做出这些事,他可以推脱说不知道,可复明使到底还是他的手下,再怎么摘也摘不干净:“在下约束门人不力,令殿下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毓敲打过了,也就停了手:“我听允王殿下说,他找了贵门为帮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门主,也没有机会好好聊聊……今后的计策。”
浣花门门主立刻道:“是是,楚王殿下想聊聊天下大势,煮酒论英雄,在下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
煮酒论英雄么……
李毓又笑了一笑:“门主自然算是这天下英雄之一了。”
他被请进石室,很快就有美妾侍女鱼贯而入,端上酒杯酒壶和精致果盘。那些侍女们都赤足穿着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底下的如玉肌肤,她们的裙子也同西唐女子所穿的不同,裙摆散开,莲步轻摇时便翩跹轻舞,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
有些侍女的脚腕上还缚着铃铛,走一步便会带起一阵清脆响声。
酒过三巡,热菜也上得齐了,浣花门主放下筷子,问道:“楚王殿下今次前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允王所托之事吧?”他这句话是有试探之意,虽然允王私下勾结西唐,可西唐的楚王到底是什么想法,却还是个谜。
李毓转着手中的酒杯,闻言便道:“门主也是爽快人,本王自然也该实话实说。我其实,从未看好过允王殿下。”
浣花门主惊道:“这是为何?”
“允王不论在经世之才还是根基正统根本就比不上南诏的新帝楚云侑。可楚云侑也未必能成南诏的明君。早前南诏还是土司割据,现在的南诏还叫白诏,本来就是西唐的疆域之一。然则,南诏偏远,就算将来重回西唐的版图,也很难设立府都,是以本王还是希望南诏能在将来保留当年的土司制。”
浣花门主听他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殿下的意思--”
“如何设计府都,如何派遣官吏,如何进驻军队,每一件都会对西唐国库造成负担,而封当地人为土司就不同了,百姓们也会更容易接受。门主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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