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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墨池心内安定，不由对元县令做事严谨的风格赞叹一声。她再看看老艄公，那老艄公依然是一副满脸颓色的神情，却并未因元县令的话有所慌乱。

待衙役把十几个托盘呈上来，墨若璧欣然起身辨认，又一一报上各种草药的名称。再总结道：

&ldo;堂上的草药共有一十三种，其中香附、广藿香有理气解郁、化湿止呕的功效，的确适用于精神不济的病人。府积草、败酱草、红花等七种草药有活血通经、祛瘀排脓的功效，一般用于跌打损伤和红外伤。香樟则能解毒、杀虫。这一十三种草药虽药性功效不尽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气味极大，扩散性极强的药材。&rdo;

&ldo;还有，这些药材如红花、广藿香适宜北方种植，宜阳气候潮湿，并不适宜种植。&rdo;

元县令问道：&ldo;墨大夫。据衙役所报，这些草药在赵云忙的院子里长势都极好，以你所学，是否因泥土里埋了尸骨，因此草药长势才好呢？&rdo;

墨若璧摇头，道：&ldo;鄙人只识药性，若要问草药的生长环境和种植条件，小女倒是略知一二。&rdo;

元县令便道：&ldo;请墨家女公子上堂。&rdo;

众人这才真正的把目光看向了墨池，心内无不惊讶。难怪墨大夫带着女儿观审，原来竟是破案的助力。

墨池站起身抚抚裙摆，为了今日观审，母亲特意给她做了一身浅紫色的织锦长裙逼她穿上，这长裙美则美矣，只是行动上却不大便利，她有些不太习惯。

老艄公看看墨池，眼中露出了一抹凄然之色。

墨若璧是举人出身，自然不用跪拜。墨池向堂上元县令行了跪拜礼，报上了名姓，元县令便道：&ldo;念墨家女公子年纪尚幼，便起身说话吧！刚才本县问墨大夫的话你可能答。&rdo;

众人唏嘘，元县令对小姑娘颇有好感啊，小姑娘非官非贵，又不像她父亲一般是挣取了功名的男子。这公堂之上竟都不用她跪着回话。

墨池道谢起身，道：&ldo;民女能答。刚才大人说在院中挖出尸骨若干，被告老翁又说十四年前搬去了那院子，想必这些尸骨应该已埋入多年了。&rdo;

元大人道：&ldo;尸骨刚挖出时全是零散的碎骨，县衙内两个仵作拼了十日才拼出的二十一具尸骨。据仵作察验，这些尸骨至少埋入泥土中五年以上。&rdo;

墨池点头，心中了然，又道：&ldo;若埋尸时连皮肉埋入泥土，尸身中的血液滑入泥土中，是极利于府积草、败酱草、红花等有补血化瘀功效草药的长势，但不过年，待血液骨肉给泥土带来的养分吸收干净，红花这等喜寒植物的长势就会颓败下来。&rdo;

老艄公眼中的凄然之色更重。

墨若璧站在大堂的旁侧，他给了女儿一个鼓励且欣慰的眼神。

元县令问道：&ldo;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各种药性不同、种植条件也不同的草药种在一起，但长势都极好，只能是土壤中加入了特别的养分？而且尸骨提供不了这种养分，只有血肉才可以？且血肉提供的养分一次只能维持年？&rdo;

墨池答道：&ldo;这种养分倒也不尽然一定是血肉，有些技艺高超的山匠（注1）也懂的调理泥土的养分，也能北方种植好南方的花草，或在南方种植好北方的花草。但沉年的尸骨是一定无法改变泥土的土质的。&rdo;

元县令便又对老艄公道：&ldo;赵云忙，你可识山匠之术？&rdo;

老艄公却嘴唇诺诺，半天什么也没答出来。

元县令让墨若璧父女回座，继续审问老艄公。

&ldo;赵云忙，你可知罪？院中尸骨若是十四年前所埋，缘何你一个不懂山匠之术、也不懂医理药理的渔民，竟能将满院一十三种草药种植的如此旺盛？若你是为老妻种植醒神健脑的草药，缘何又要种植补血化瘀的药材？且种植的药材为何都是气味极大、扩散性极强的草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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