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蔚回头看他:&ldo;这丞相之位,你若不做,他也没那个能力。你底下那些人,不会服他。&rdo;
&ldo;把揭发沈老头子的功劳给了他,到时必然有人弹劾我先前犯下的过失,我自请退位,他自然就能服众了。&rdo;
穆庭蔚望着他,不置可否。
书房之内,久久沉默。
&ldo;想清楚了吗?你这样成全了秦延生,却未必有人记得你的好。&rdo;
沈鸣黎无所谓地笑:&ldo;你记得不就成了?别人重要吗?&rdo;
他上前拍了拍穆庭蔚的肩膀,半调侃地道:&ldo;我觉得我辞官挺好的,跟你做兄弟还行,日后做君臣,给你下跪,那我多丢面子?&rdo;
穆庭蔚:&ldo;……&rdo;
&ldo;兄弟多年,如今我就帮你到这儿了。慢走,不送。&rdo;沈鸣黎说着,率先开门从书房里走出去。
穆庭蔚默默站了片刻,过去将案上装了书信的匣子拿起来,目光又落在他刚留下的字条上。
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他存放军械的地点,此外,左侧的一角还留了两行字:&ldo;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rdo;
‐‐
沈鸣黎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沉闷压抑了许多年,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舒心。
大步走进紫嫣的院落时,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他又疾步推门进屋,却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先前种种,恍然间像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有些失望,心上痛了一下,整个人颓然地愣在原地,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紫嫣拿着刚采摘的菊花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这儿有些意外,笑着走过去:&ldo;你怎么来了,穆大哥走了吗?&rdo;
沈鸣黎看到她,眸光中难掩欣喜,自嘲一笑,凤目里残留着红色的血丝,声音低哑:&ldo;你去哪儿了?&rdo;
紫嫣道:&ldo;有点无聊,我就去后院儿走了走,顺便采了花。你闻闻,是不是很香?&rdo;她把花放在他鼻端,脸上挂着恬淡的笑。
&ldo;嗯,很香。&rdo;他眼眶中氤氲着水雾,像夜幕下的星河,泛着微光。
紫嫣有点被吓到,脸上笑意微怔:&ldo;怎么了?&rdo;
他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肩,语气控制不住地哽咽:&ldo;好怕一切都是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rdo;
感受到颈肩的温热,紫嫣手里的花篮子落在地上,鼻头一酸,眼眶红了,有些心疼。她缓缓搂住他的腰,轻声说:&ldo;不是梦,我不会离开的。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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