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露抬起打满沐浴露的前爪,在盆里哗啦啦搅两下,洗掉泡泡拿出来,抖抖毛,甩掉水,然后乖乖地伸到庄面前,等庄拿毛巾给他擦干。蒋危在旁边泡着脚,瞬间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在庄转身去取毛巾的时候,就把脚伸到西米露的洗脚盆里,狠狠踩了两下,硬是把狗挤到旁边,翘着脚,像一条等待别人给他擦毛的大狼狗。西米露呆滞地看着他,再看看庄手里的毛巾,只好把爪子放下去,甩了一下尾巴,有点委屈。等庄拿着干毛巾回来,西米露已经在地毯上自己甩干了,耷拉着尾巴趴在一边,蒋危霸占了它的狗爪小水盆,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等着。庄把擦脚巾往他脸上一扔,懒得说什么转身睡觉去了。蒋危赶紧拽下那团布,一脚踢开水盆,在西米露的毯子上蹭了蹭,蹭干了就跳上床,一翻身连着被子把庄抱在怀里。他肩膀宽,手长脚长的,现在的姿势抱着正好,庄身体偏清瘦,被子很大程度上柔化了锋利的骨骼线条,只有在这样抱着的时候,蒋危才能感觉到怀里这个人是柔和的,可触及的,是属于他的。“等咱们从这出去了,可以不用一直住你那儿。”蒋危搂着庄计划道,“你要想回去也行,周内住那边,上班方便,周末我带你去怀柔住两天,放松一下。”朋友替他在郊区拿的地皮,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花大价钱请人做了设计装修,准备做他们结婚的新房,到现在连门都没进,蒋危一直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庄家有入赘的传统,蒋危吃住都在他那边,心里总是欠欠的,想瞅个机会在这种事上找回男人面子。“出去以后再说。”庄闭着眼睛,恹恹地回了一句,声音轻得跟猫儿一样。“再说是什么意思啊?你别敷衍我。”蒋危刷地一下坐起来,拍了拍庄的脸,趴在他耳朵边喋喋不休,“你不打算跟我过了吗?”“再说的意思就是再说,先能出去再说。”庄拉起被子捂住了耳朵。几天之后,中纪委来找庄蒋危没想到他再一次看见庄,是在国安的二级管控室里。今天是他们“出狱”的大好日子,庄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即便嘴上不说,蒋危也能从他每天站在窗口眺望的时间里,察觉到他日渐焦虑的情绪,住在国安大院里,即便再清闲也是坐牢。蒋危估摸着这次谈话完,姚清就该放人了,所以提前找家政去把他们的房子打扫了一下,两个人好长时间没回去住,家里到处都落灰。又想着这阵子都吃的食堂,蒋危本来说订个米其林餐厅庆祝一下,转念一想,到外面庄不一定喜欢那种氛围,他也不愿意吃个饭还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堆规矩,就去订了个火锅外卖,打算开瓶茅台自己在家吃吃算了,吃完还方便睡觉。等准备妥当,他才开上车去燕郊接人。然而到了那边,还没等他开进院子,就看见墙外面站了很多武警,武装部的车停在门口,警报灯一闪一闪的。蒋危感觉不对劲,把车头往楼前面的花坛边一扎,飞奔上去找人。他们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已经封了,姚主任也看不见人,蒋危在楼道里随便逮了个拿冲锋枪的武警,火急火燎地问:“人呢?这里面住的人哪儿去了?”小武警摇摇头,不敢说话,一指身后办公室门上的牌子,示意他去找政治部问。蒋危又出去找姚清,但整栋楼里全是武警,高压电网都打开了,他没找到一个国安的工作人员,最后在电梯里撞上了程昱。程昱是从窗户看见他的车,特意下来找他的。“怎么回事?”蒋危从来没有这么心慌。程昱把纪委的谈话记录给他看,一手捏着鼻骨,有些心力交瘁地说:“就等你过来,本来下午我就跟我哥走了,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解决吧。”电梯里灯光亮得刺眼,蒋危拿着那沓纸,好半天才认清上面的字。“我带你去见他。”程昱按了一个楼层。国安的楼上有个二级管控室,上了各种先进设备,用来管控那些关不住的危险分子,国安的人今天都聚在门口,姚主任见蒋危来了,打了个招呼,就拿出电子卡帮他刷门。那个房间很大,但是没放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和硬板床,比起前两天他们住的那个轻奢套间,这更像一坐监牢。庄一个人坐在床边,手脚都被铐着,白衬衣被汗水浸得湿透,灯光落在他头顶,一贯漆黑乌亮的头发泛着细细银光,在那样苍白又清冷的光线里,他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姚主任领蒋危进去,注意到他在看桌上的电警棍,低声道:“纪委的秦处用了一下,他没反抗,所以没继续用,只上了手铐。”蒋危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猛地一揪,心里酸酸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你们聊吧,抓紧时间,人等会儿就要送走了,他这样我们管不了,上面批了让507研究所接管。”姚主任出去时带上了房门。蒋危有些僵硬地往前走了两步,四月里的天气,站在这浑身却发冷。“你这是干什么?”“那些东西是我自愿给你的,不管你拿去做什么,替你背着帮你隐瞒都是我自愿,你是觉得我傻了吗?我一个处级干部被你控制了一千一百二十天,你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你要有那么大本事,还不从我身边跑,我能理解为你这是舍不得我吗,啊?”回想起他看到的谈话记录,蒋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是爱吗?是爱又为什么会残忍地从他身边离开?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要在谈话时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是不想跟我过,想躲我躲得远远的,才想出这个办法离开我吗?”蒋危把椅子拖过来,在他面前坐下去,慢慢把脸埋进粗粝的掌心,眉心刀锋一样的皱痕在手指间磨搓。庄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听见他轻轻开口。“蒋危,你愿意坐牢吗?”“老子不愿意。”蒋危皱着眉坚决地说,“枪是我开的,我听军令办事,杀了谁我都不在乎,我凭什么因为他赔上我十几二十年。”庄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从前听他叹气,蒋危总能捕捉到失望、疲倦、厌烦的情绪,那是在长久的反抗之中,流露出一丝心神俱疲的软弱,这一次,他从庄的声音里只听出了纵容。庄在对他的人生观妥协。“你不愿意,我替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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