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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冯姑丈不算严父，但对待学问素来是一丝不苟的，道，&ldo;你写的好诗自然你是第一，要自己不争气，别人也不是瞎子，昧着良心评你个第一反是坏了名声。&rdo;

冯翼不服气，&ldo;我自认还是念过几本书的，就怕爹你太过自谦，把我一并给谦了进去。&rdo;

冯姑丈，&ldo;明天拿本事说话，我不听这些废话，你去歇了吧，我跟你娘也要歇了。&rdo;

冯翼撅下嘴，&ldo;总有一天叫爹你大开眼界！&rdo;

&ldo;嗯，我等着。&rdo;冯姑丈倒是很擅长对儿子用激将法。

瞧着儿子去睡了，冯姑丈揽着妻子的肩同妻子商量，&ldo;什么时候咱们也生个小闺女才好。&rdo;

何氏嗔，&ldo;这个还没落地，你又想生闺女了。&rdo;

&ldo;以前没觉着闺女怎样，如今倒觉着，怪道人家说儿女双全，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rdo;妻子这身法有些笨重了，冯姑丈扶着妻子帮忙更换了衣裳，道，&ldo;儿子传宗接代，闺女活泼灵巧，皆是乐事。&rdo;

何氏笑，&ldo;那倒是。&rdo;儿女她都不嫌多，若能多生几个，当然最好不过。

夜至深沉，夫妻两个说了些话便歇了。

第二日，被儿子说成老黄瓜的冯姑丈显然是给伤了自尊，竟叫人找了把剃须刀将唇上留的一抹小胡子给刮了去。

何子衿早上一见冯姑丈大变样，嘴快道，&ldo;姑丈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诶！到时洛哥哥他们见了您，都不能信您是进士老爷呢。&rdo;

冯姑丈摸摸剃的精光的地方，笑，&ldo;不至于吧。&rdo;要不他怎么剃须呢，这下总不会被儿子说&ldo;老黄瓜&rdo;了吧。

&ldo;怎么不至于，一说进士老爷，大家都以为起码是胡须老长的人呢。哪有像姑丈这样斯文这样年轻的进士老爷呢？幸亏你是我姑丈，要不我也不能相信呢。&rdo;何子衿天生拍马屁小能手。当然，冯姑丈未至而立便金榜题名，的确说得上少年得志。

冯姑丈谦虚两句，由于给何子衿拍的身心舒泰，于是很捧场的拿了块砚台给何子衿做明日诗会的彩头。

当天，何子衿确定了来参加诗会的人数，将一应东西提前备好，诗会安排在第二日下午，题目也不难，大冬天的，何子衿花房里除了腊梅就是水仙，大家与冯翼互相认识了一番，一面吃点心说话，商量着拟了题目就开始装模作样、乱七八糟的做起诗来。

这年头，做诗真不是什么难事，像孩子们启蒙就是诗经，千家诗什么的更是必背读物，如何子衿先前所说的，诌也能诌出几句来。待得一一抄录了，碍于年纪，虽无特别出色之作，但如何洛冯翼这样自幼启蒙且有家中极良好书香氛围的，都已知道用典了。

冯姑丈与何恭一并看着孩子们做的诗，最后裁定了一二三的名次，何洛谦虚一番得了冯姑丈的砚台。原本诗会到此就该结束了，何子衿一身小红袄，站出来说，&ldo;今天请大家过来，不单是为了介绍冯表兄给大家认识，也不单是为了做诗，主要是，我姑丈难得来一次。我姑丈在上科春闱就金榜题名，中了进士。只要念书的人，谁不想考功名呢。今天就请姑丈就如何念书，如何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的事，跟大家说一说。听一听姑丈当年是怎样寒窗苦读的，若能对大家的功课有所帮助，也不枉我组织一回诗会了。&rdo;她直接改冯姑丈的演讲专场了。

何子衿这一通主持腔哟，当场把冯姑丈麻了个好歹，心说，嘿，小丫头还有先斩后奏这一招啊！瞅一眼内弟，何恭也有些讶意的样子，冯姑丈就知道是何子衿自己的主意了～好在冯姑丈是在帝都见过大世面的人，翰林院都混过，故此，何子衿虽是临时加了节目，凭冯姑丈的本事才学，糊弄一帮小屁孩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在冯姑丈天花乱坠的演讲中，第二日，如何洛等人的学习劲头那叫一个足啊！家长们简直拦都拦不住，当然，也没人真拦着孩子用功念书。连陈姑妈带着陈大奶奶到何家说话，都笑问何子衿，&ldo;子衿这么小，都会开诗会了，怎么没请你志表兄他们过来哪？&rdo;

何子衿道，&ldo;我帖子都写了啊，连大妞姐、二妞姐、三妞姐一并请的，还是叫翠儿送去的，表兄表姐他们说有事，都没来。&rdo;

陈大奶奶笑，&ldo;光看到说你要开诗会，哪里知道你还请你姑丈讲文章经验哩。你志表兄念了这好些年的书，准备过两年就考秀才了。可是最该请你姑丈指点一二的。&rdo;

何子衿以前不大喜欢陈姑妈，这几年因陈姑妈对她娘态度的转变，何子衿对陈姑妈的感观也有了改变，相比之下，她觉着陈姑妈这样的实诚人，可比陈大奶奶强的多。听了陈大奶奶的话，何子衿不说别的，只笑，&ldo;那天也是赶巧了，诗会结束说起话来，姑丈就顺道指点了一二。志表兄更不是外人，他要请教姑丈文章，什么时候来都行。姑丈现在就在家呢，咱们又不是外人。姑妈就在这会儿，伯娘不如亲问姑妈。&rdo;

何氏笑，&ldo;表嫂只管叫阿志过来就是。&rdo;陈姑妈是嫡亲的姑妈，姑舅最亲，何氏与陈姑妈感情亦很不错。到陈大奶奶这一辈，就有些淡了。不过，那天她去给陈姑妈请安，几位表兄也置了饭菜宴请丈夫。虽不便饮酒，也相处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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