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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2页）

狄希陈看他不敢说，道：&ldo;想到就说，既然跟你们说这个事，有什么好怕的？&rdo;

明柏咬了咬牙，大胆说道：&ldo;拿表妹做妾，九叔若是受了，不免心情对曹家有愧。他曹家再要来拿东拿西，九叔怎好说个不字儿。九婶有了帮手，这家事就姓曹多些。&rdo;

素姐笑道：&ldo;说的倒也差不多。只有一条儿，九叔是不肯纳妾的人，这个咱们家都知道，其实你们九婶不见得不晓得。&rdo;

明柏点头道：&ldo;俺明白了，她先来俺们家要人儿，可是偏不要谁谁，分明晓得这一个强似她，对她没好处，必要找一个跟她同气连枝的。&rdo;

素姐点头道：&ldo;大凡纳了妾，表面上一团和气的也有，多是妻妾相争。远的不说，只咱们家，调羹在你们奶奶跟前也没有少受折腾。可是奶奶为什么中风在床上这许多年？不就是为的爷爷老了还要纳妾。奶奶又为什么对小翅膀不好？&rdo;

紫萱笑道：&ldo;不喜欢小奶奶。&rdo;

明柏看着紫萱温柔道：&ldo;不全是，其实是不喜欢他分了姨夫的家当。咱们家这些，都是姨夫中举做官做生意挣的。他小翅膀叔叔又不是奶奶生的……其实俺也说不好。反正，俺爹爹从前后娘没儿子时待俺还好，自有了小儿子，后娘视我如寇仇，爹爹只要有儿子继承香火，待我如何你们也晓得。&rdo;

狄希陈揽过明柏，苦笑道：&ldo;都过去了。不论是后妈还是妻妾都是一个道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处，却分了几个心，各自在大锅里捞肉吃，你多一块俺就少一块儿，斗得乌眼鸡似的，何苦。所以大明律还说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rdo;

紫萱道：&ldo;爹和明柏哥虽是这般说，可是那几本女训女诫上为什么说妇人要待妾如姐妹，待妾子如亲生才是贤惠呢？&rdo;

素姐微微笑看狄希陈，狄希陈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想起上大学时一位彪悍的古代文学史老师的话，苦笑道：&ldo;这叫缺什么吆喝什么。若是人家能和睦相处，巴巴儿写在书里做什么？实是不能！&rdo;

素姐道：&ldo;你们爹还是不敢说呢，娘说罢。小全哥，若是你心爱的东西叫别人夺了你，你快活不快活？&rdo;

小全哥想起小翅膀趁他不在家强拿走的那个玉环，摇头道：&ldo;不喜欢。&rdo;

明柏看着紫萱也自摇头。只紫萱把她全身上下那些心爱的玩意儿都瞧了一遍，笑道：&ldo;谁要跟俺抢俺心爱的东西，俺就是跟他打架也不与他。&rdo;

素姐又道：&ldo;若不是物件儿，是人呢？&rdo;

明柏红着脸只是摇头，小全哥道：&ldo;人和物件儿不一样，小翅膀叔叔回回都想要小梳子去他家，小梳子自个就不乐意。&rdo;

狄希陈晓得自家儿女不曾经历过风雨，在男女情事上只怕都没有开窍，冲素姐微微摇头。素姐只是不理，自顾笑道：&ldo;若是你爹要纳妾，娘是打死了都不肯的。财物儿都是小事，娘自个做生意也能挣。可是要和人家分丈夫，我不肯。&rdo;

小全哥紧张起来，忙道：&ldo;爹爹不要纳妾！&rdo;

狄希陈瞧儿子这样，必是从前童寄姐闹的他有心理阴影了，心里有愧，笑道：&ldo;爹爹不会的。你们娘今儿说这许多，其实也是不叫你们纳妾。将来娶亲由你们的心意，可是有了妻，再不许学你大舅和表叔那般左一个右一个。&rdo;

小全哥道：&ldo;俺不纳。&rdo;

明柏不好意思说话，一直点头。

紫萱笑道：&ldo;一家女不吃两家茶。这跟俺没关系。&rdo;

素姐道：&ldo;你也一样，俺们家家训头一条儿，男儿的不许纳妾。女儿要嫁，也须夫家不许他纳妾才使得。&rdo;

明柏大着胆子道：&ldo;极是，就该这般。&rdo;素姐合狄希陈看着他只是笑，小全哥似懂非懂，唯有紫萱在一边自言自语道：&ldo;那俺嫁给哥哥或是明柏也罢，别人家可没有这样家规。&rdo;

明柏红着脸跑了，小全哥方才明白些，看爹娘笑的异样，不由得看了妹子两眼，笑道：&ldo;俺们亲兄妹结不得亲，你只有明柏哥可嫁啦。&rdo;

紫萱东张西望，严明柏早躲进庄里。奇道：&ldo;明柏哥怎么跑了？&rdo;

狄希陈清了清嗓子道：&ldo;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早了些，到底一辈子的事。小全哥记着，咱们家不许纳妾。今儿就定下家规，纳妾的立即分家出去，有子的，家财分与长子，无子的，等正妻生子付与嫡子。正妻过了四十岁还不曾生的，方可纳一妾。&rdo;掉了头对不住点头的素姐道：&ldo;明儿我也写本狄氏家训罢。&rdo;

小全哥附在素姐耳边道：&ldo;就是爹不说，俺也是不纳妾的，俺不叫俺儿将来跟俺似的担惊受怕，夜夜作恶梦爹爹不要俺了。&rdo;

素姐想起当初自家也是担惊受怕，夜夜都睡不着作恶梦，搂着儿子道：&ldo;这般最好。&rdo;

狄希陈看他母子脸上都有戚容，省得从前童寄姐那事实是他做的不好，只是自家不好开口再说什么，推女儿道：&ldo;走，咱们也去抱抱。&rdo;张开胳膊把他三人都包在怀里，笑道：&ldo;都抱抱，咱们家去罢。&rdo;

狄希陈回家洗过澡就拉着小全哥跟明柏钻到书房里，搬了一堆家训之类的书本父子三人天天一起琢磨。

来富脸皮虽然有些厚，到底妆了几日样子，才打着粉丝作坊建好了的招牌，回庄上合素姐来贵议了几日事，住着再不肯走。直到府里几个管事来信催，方依依不舍寻春香说了半日话才走。素姐使人去狄相薛崔各家问过，跟春香秋香合计一天，算下来只这四家的土豆番薯再加上黄豆绿豆等，足够支撑作坊一年的原材料，当即写了知贴订下各家今年的土豆番薯产量的一半，称了三成的订金叫来富送至各家取文书，那三姓还罢了，虽然家业都大，做主的脱不了都是至亲，无甚话说。狄大狄二和狄九三家，各抬了一二百银子去取了文书来家，这三家的亲戚们就传得一个绣江县都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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