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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狄希陈暗笑，什么镇店之宝？不就是样子少见些的东西么，哄那眼界高些的主多掏银子罢了。

原来这镇店之宝是一套茶壶茶碗，拿大红面素白里锦盒装了，衬得茶壶茶碗颜色深了许多，绿盈盈的十分好看。狄希陈见了这样的包装，十分好奇，问道：&ldo;多少银子？&rdo;

&ldo;看在你我同窗的份上，二十四两。&rdo;王胖子乐呵呵的道。

&ldo;我是问这盒子，做的实在好看。&rdo;狄希陈愣了一愣，忙道。

王胖子方明白，陪笑：&ldo;这个不值什么钱，白送的。&rdo;

&ldo;哎，承你大情吃了饭，哪能再要你的盒子呢？&rdo;狄希陈也不道破，打了个哈哈，说还要去亲戚家吃酒，改日再来。

王胖子无可奈何，心里还望他真的再来，送了他一个玻璃盆。

狄希陈寻着了长随，慢慢出了城门，便飞一般赶回家，要与素姐汇报。

到了家，狄希陈拿出那个盆子与素姐瞧，素姐也觉得平常，又拿去给狄员外老两口瞧。狄婆子拿在手里，翻来翻去的看，听说要一两银一个，这么个小东西也值半亩地，都道好个稀罕物儿。

狄希陈便道：&ldo;爹娘，这个玻璃，儿子在杭州也亲眼见人做过，约莫着也能做得来，跟我往日里烧的那些瓦盆差不多少。&rdo;

&ldo;胡说，这个什么玻璃透亮，能跟瓦盆一样？&rdo;狄婆子先就不依儿子胡说，&ldo;一两银一个呢，本钱怕不也要五六钱。&rdo;

狄员外与调羹也都道狄希陈是说着玩的，当不得真。众人玩赏了半日，狄婆子又道：&ldo;这个我留下玩罢，放你们屋里，怕小全哥打碎了可惜。&rdo;

素姐含笑称是，她哪里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狄希陈看众人都不理论他的话，急道：&ldo;我真的会烧，不信明儿就烧几个来。保管比娘手里这个强。&rdo;

调羹看他都急出汗来，便打圆场道：&ldo;那敢情好，这个玻璃盆装果子好看，大哥若是烧得，也给我烧一个。来了人摆出来也好看。&rdo;

狄希陈还要说话，素姐笑着拉他走了，走到自己院子里，跟他说：&ldo;你就烧几个好了，真真的摆在面前，老娘便没有话说。&rdo;

狄希陈想想，原来是自己着急，第二日清早便带了不言不语，他想的周全，还叫了狄周去做个证见。大半日功夫，便烧制了十来个绿盆，又想出花样，都夹成荷叶形。远远看去，便如同来十来片新摘下的荷叶一般。这些荷叶盆有大有小，先经了素姐的眼，便拿了一个大的要做洗手盆放在盆架上。其它的方由狄周小心押着不言不语送进上房给老主人瞧。

狄员外夫妻没想到儿子果真会烧这玻璃，十分的欢喜，狄希陈便道：&ldo;如今玻璃会烧的人也不少，不见得一个盆真能卖到一两，卖钱银也有得赚。俺们也开个作坊罢。&rdo;

彼时素姐又有了五个月身孕，因怕过于劳累小产，将家事早交于调羹。那调羹也学素姐一般，大事小事都问明的狄婆子方行。狄婆子便问：&ldo;一个盆本钱几何？&rdo;

狄希陈本来想说不费什么本钱的，不过河边拉几车沙子，再买些马牙石面、盆硝、硼砂等物，要什么烧不出来？只是他吃过一次大亏的人，晓得若是说的太容易，传开了怕也是个麻烦事，那位王公子只怕等着他呢。便道：&ldo;约二钱银的本钱，只是这样一个盆，烧十个总有三四个会碎，还好碎了还能回炉重烧。&rdo;

狄婆子听了这话，便故意皱了眉不肯，道：&ldo;照小陈哥这么说来，怕也是个赔本的买卖。&rdo;又对着调羹说道：&ldo;如今有了你兄弟，再像旧年你酿葡萄酒一般赔了银子你好意思？依我看，烧几个家里用用罢了，要想开作坊，你有钱自开，不准动用帐上的钱。&rdo;

狄希陈与素姐都没想到狄婆子指了旧事，居然不肯，都拿眼去看狄员外，狄员外爱儿心切，道：&ldo;有三分利，也是门好生意，如何做不得？&rdo;

狄婆子咳嗽了几声：&ldo;如今年成不怎么好，家里开销也不小，小陈哥还要进京活动，哪有银子腾挪。亏了本钱败了家，小陈哥做不成官事小，全家靠什么过活？&rdo;又指着调羹道：&ldo;虽是她生的，我一碗水端平。老头子你就不为他想想？&rdo;又冲着素姐说话：&ldo;你们小两口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真想做，自己掏钱，我也不拦你们。赔了钱不许找我。&rdo;

这会子，小两口算是明白了，老太太明里反对他们拿公中的钱开作坊，倒不是怕赔了钱，是因为狄希青还小，不好分得家，不愿将来他分了自己儿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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