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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童奶奶放债，狄希陈与素姐斩了她的黑手，调羹虽也快意，不免心痛她那两三千银子，狄员外拦着没要大儿的，狄希陈跟素姐又是不把几千两放在眼里的人，就罢了。调羹却心痛的夜夜睡不着，狄员外心疼爱妾，千般温存，调羹本来叫童奶奶挑唆的扶正的心又活动了，说与狄员外听，狄员外起先只道：&ldo;若是只有小翅膀一个儿，自当扶你为正。如今我大儿做着官，叫他奉你为母，不免难堪。&rdo;

调羹委委屈屈抱怨家人都不听使唤，没有名份她管不住管家们。狄员外老来得子，到底心疼小儿子些，也怕自己过身奴大欺主，还要防大儿子将来吞了小儿子的财产，不好教狄希陈来照看小翅膀，只得先哄着爱妾道：&ldo;小陈哥向来孝顺，为着我必不为难你的，回头与他说说罢，你且放下心思。&rdo;

小翅膀吵着要到府里玩，调羹巴不得趁着老太爷还有几口气儿在狄希陈面前说开，就磨着老太爷到府里来。谁知到了府里，素姐两口子面上极客气，揪着了错处儿，下狠手打了她两个心腹。晚间调羹又提扶正之事，狄员外叹气道：&ldo;好好儿的给孩子穿什么狐狸皮，传出去十亭里有九亭都要说你的不是，从此休提扶正的话。&rdo;

调羹一向心愿，哪里是狄员外几句话拦得住的？想着素姐一向待她比狄希陈待她好得多，就忘了素姐说狄希陈不纳妾那几句是叫她休要想着扶正，大清早起来寻素姐说话。

素姐耐着性子听她抱怨家人不服她，嗯嗯了半天也不接口，调羹只得直言：&ldo;老太爷年纪在那里，老太太在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如今俺一个妾，管家们都有二心，不伏俺管。俺就想着……&rdo;

素姐忙笑道：&ldo;小翅膀定亲了没有？&rdo;

调羹道：&ldo;也有一两家来说合，老太爷嫌人家不是做官的人家的正经小姐，通没应。&rdo;

素姐点头道：&ldo;俺们为了避嫌，小兄弟的事不好插手。极该寻门正经亲事，有了妻家势力，一来小翅膀也没人敢小看他，二来俺们也不怕人家说俺们压着小翅膀，也好来往。&rdo;

调羹提到儿子的亲事，也是发愁，来提亲的人家都是冲着小全哥来的，狄员外跟狄婆子心高，只道儿子将来还要高升，孙子必能寻门好亲，上门来提的都推了出去。想与小翅膀结亲的也有几家大户，狄员外总想着等大儿子升了官，替小儿子找个更有势力的岳家，也都推了。调羹在边上白着急也没有用。

此时素姐拿这个来转移调羹的注意力。她被勾动了心事，只道：&ldo;五嫂说的极是，只是急切间寻不到合适的人家。&rdo;

素姐笑道：&ldo;这事却急呢，将来再提，俺们一个字不好掺和的，就是有相识人家的女孩儿合适，也不好替小翅膀牵线。趁老太爷在，早些将此事定下才好。&rdo;

调羹笑道：&ldo;就是这话，俺这就去说！&rdo;掉了头就出门。

狄希陈等调羹去了，从里屋趿了鞋出来笑道：&ldo;她大清早的倒了一坛子苦水，为的是什么？&rdo;

素姐笑道：&ldo;为是想做你妈。&rdo;

狄希陈失笑道：&ldo;她昏了头了，前儿那事我故意传齐了家人来看，明后日就能传得全绣江县人都知道，老太爷要提调羹扶正，当崔姨妈跟小巧姐是泥捏的还是当相家舅舅是摆设？&rdo;

素姐拉他回里间坐下，替他梳头，笑道：&ldo;我跟她提小翅膀结亲，只怕她想不明白，她真扶了正，连乡里土财主都不会与她结亲，差不多的人家女孩儿，谁肯认个上灶的妾做娘，日日磕头请安？&rdo;

狄希陈自镜中看着素姐只是笑，素姐停了手道：&ldo;笑什么？&rdo;

狄希陈道：&ldo;她要听得出来你话里什么意思，就不是调羹了，你这个是对牛弹琴。&rdo;

素姐笑道：&ldo;我还对琴弹牛呢，&rdo;弹了狄希陈脑门儿两下，停了停道：&ldo;你说的是，我前日说的那些话，想必她都没听明白，不然今儿早上也不来唱这么一出。&rdo;

少时狄八两口子不请自到，先去狄员外房里请安，比小翅膀还像调羹亲生的孩儿，陪坐在狄员外跟前左一句姨娘能干，右一句小翅膀乖，哄得调羹眉花眼笑。狄员外有昨日狄希陈灌的迷魂汤打底，到不觉得什么，调羹自从与童奶奶断了来往，久不闻此调矣，待狄八两口子极是亲热。

狄希陈梳洗过了，带妻子去请安问好，就将早饭摆了在西厢房里。素姐见调羹直接就坐在狄员外手边，人来了也不晓得让让，就道：&ldo;俺去厨房瞧瞧，小紫萱去给俺搭把手去。&rdo;就拉了女儿出来。

小紫萱道：&ldo;娘，还要做什么？&rdo;

素姐道：&ldo;不做什么，你小奶奶没矩规，爷爷也不说她，娘瞧不顺眼，怕忍不住当场说她。&rdo;

小紫萱问道：&ldo;为什么要说小奶奶？&rdo;

素姐笑道：&ldo;你想想去舅舅家，外婆吃饭时，小外婆有没有坐外公手边？&rdo;

紫萱摇头道：&ldo;没有，就是大外婆叫小外婆坐，小外婆也是跟俺们坐一处的。&rdo;

素姐笑道：&ldo;不错，虽然娘不大把这个当回事，只是你八叔八婶是客，总要有个待客的礼数，这般惹麻烦的话，做儿媳妇的不好说公公，交给你爹头痛去吧。&rdo;

果然素姐不落座，狄希陈就知其意，一直拉小全哥站了边上与狄员外说话，都不肯坐下。狄员外在家调羹本是坐惯了的，满屋子的人只大儿子孙子站着，老太爷才有些知觉，对调羹道：&ldo;坐不下了，你盛碗粥坐炕上吃罢。&rdo;

调羹忙笑道：&ldo;俺就忘了，只当是自己家呢。&rdo;忙让狄希陈坐。

狄希陈欠欠身坐下，道：&ldo;小翅膀让你八哥八嫂客座，你坐了小全哥上手罢。&rdo;

小翅膀不大情愿起来换座位，道：&ldo;俺在家想坐哪就坐哪。&rdo;

狄希陈板了脸教训他道：&ldo;胡说，你是叔叔，若是坐了小全哥下边，像什么话！&rdo;

狄八嫂忙笑道：&ldo;虽然辈份在那里，其实还是孩子呢，规矩总要慢慢儿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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