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天,课堂上重新出现了董丽的身影。现如今的她,更加虎虎生威,并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讲起数学来滔滔不绝,宛如星辰瞅见了大海。她手中的数学书,仿佛不再是一本书了,而是装满弹夹的冲锋枪,突突个不停。将原本还为她康复感到欣喜的同学们,打成了找不到洞钻的刺猬,无处安放的同时,头上还掐了一把汗。他们再次找到洞口时,那洞口处写着明明白白三个字——“下课铃”。简仁抠了抠鼻子眼,敲了敲脑袋,对着墙根抱怨着:“上次回来后,女魔头就讲得更快了,真是赶着投胎啊。”这话恰巧被刚从厕所回来的孔清听到,脸憋得通红,她看准了简仁这家伙的衣领,将他一把从座位上提了上来。孔清拽着他就要打,从前面赶过来的小善得知后,也忍不住要打,本来准备拉架的小白,现在也忍不住了。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简仁,他手找不到影子般地不停地摇摆着,将一生能想到的漂亮话都说了一遍。他还是今生第一次这么喜欢上课铃声,此时在他心里,那儿哪还是一个普通的铃声?简直就是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我的妈咪呀,我的爸比呀,我的天老爷啊!快来救救我啊。”简仁不停地在心中默念,两只手像船桨般游动。他狼狈地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他们三人面前不停地舞动着自己的“船桨”。他感觉这10分钟,过得好慢啊,三个人的目光像河中的水草,拽着自己的身体,欲要往下落。突然,两个拳头落在了他的左右肋骨上,那是赵晓善和白应缺的。他不禁在自己心中抱怨:“人家女儿都没出手呢,你们两个凑热闹的,在这里凑什么劲儿啊。”但他的表情还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声抱怨,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两个肋骨,站在墙根上罚站,动都不敢动一下。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被其他人看到,那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欺负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头。简仁痛苦地哀嚎,终于让他们的心软了一些,但眼神却始终透露着一股戾气。“难道这个坎儿,今天是过不去了?我也没说多少啊,比我平时说别人的,那可要轻多了。不过今天运气实在不好,被当事人的女儿抓起来,当成了个典型。”简仁卖弄可怜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心里多抱怨几句。慢慢冷静下来的孔清,对着他狼狈的面孔,用咬紧的牙关,“抬”上了自己的手,并指着他说道:“以后注意点!分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和以前高冷的孔清不同了,变得像个混混,对简仁而言。“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怎么知道?长着个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吗?”简仁听后,不禁心中反问。可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变成了一个黑洞,差点让简仁丢掉了魂魄。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围在她左右两边的“青龙”和“白虎”,这两个带刀侍卫。他还能干啥?头跟点钞机似地一个劲地往下落,还不能露出半点生气的模样。这时,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终于来了,三个人回到了各自的领域上,围观的其他同学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看着迟迟回来的同桌郝良,并不忘投向一个抱怨的眼神,嘟囔着个嘴,吊着个“小东瓜”。那哀怨的小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个没担当的东西,出了事情,比谁溜得还快!”他原本就有些瞧不起这个“娘娘腔”,现在更加瞧不起了,甚至在自己心里,开始叫他“死娘炮”了。但郝良可不是因为怕,他在旁边跟着看戏,纯粹也是为了让他们三人为自己替董班出口气。他还认为,那些看热闹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因为前不久,董班刚刚为他做完一个家访。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家应该是董班最后的家访对象。在家访的时候,父亲不停地说自己性格像女生,是个死娘炮,希望董班可以多纠正纠正。从小到大,他确实更喜欢女生的东西一点,行为举止也更像女生。他当初是想过去改正的,去强迫自己当一个男子汉,可到头来,心里只徒加了些难受。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性别意识,可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当成女生。用表哥的话说,他是有性别障碍的。周围的人都说,郝良这是个病,再这样下去。他的生理器官会“烂掉”的,必须得治!可他们也只是说,根本没有给自己开药。父亲那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位神医身上淘到的药,天天逼着他喝掉。那段时间,他自己闭上眼睛都能闻到中药味。他原本以为,董丽会和其他老师一样,一起站出来呵斥自己,并保证自己会“药到病除”。因为在之前,那些老师每一个都是这样说的。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他们开的那些“药方”过于单一:先是当着班里其他同学的面指责自己一番,而后再煽动同学们纷纷孤立自己。这些年来,如此反复,他早已麻木,所以他本以为董班也会这么说,然后再这么做。可她并没有,她说自己很温柔,不应该天天被父亲按着头乱骂。从来没有跟他父亲这样唱过反调,就单单论自己的教育问题而言,所以他们很快就吵了起来。“你这个老师,不要误人子弟!他是有病的人,你不骂醒他,他是不会认为自己有病的!”“他没有病,这世界本来就会与众不同的人。”“你懂什么?你会有他的父亲了解他?真是个坏婆娘,不好好回家伺候你老公,在这里妖言惑众?”“我老公不用我伺候,他照样活得很好!才不像你,长这么大了,还需要别人伺候着,你才是有病!”“你这个臭娘们,喝饱了吃撑了,跑来闹事是吧?”“我没有闹事情,想要闹事情的人是你!”父亲举着椅子就要冲向董丽,被母亲拦了下来。“让他砸!我倒看看,今天是我的脑袋硬,还是他的刑期硬!”董班那时候说这话,连眼睛都没闭上。再后来,父亲认命似地瘫在地上,捂住头,一动不动,董班则拉着他往外走。她带他去附近的游乐场玩了一下午,还请他吃了好多冰激凌和甜品。“董班,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郝良吃着手上快要化掉的冰激凌,也没忘和董丽搭话。“怎么可能?在我看来,你根本没病。是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他们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可是他们都说我有病啊,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该不该存在,感觉对这个社会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说你有病,是因为他们心里都藏着一个恶魔,接受不了独特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恰恰是因为你的存在,才彰显了世界的包容性。”董丽低下头微微一笑,拍了拍郝良的肩膀说:“不要因为别人的说话,而蒙蔽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决定权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于你。”“可是他们都说我很娘,是个死娘炮。”“娘本身是个称呼词,而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有意之人加以利用,徒加了一层本不属于它的含义,就像你现在被他们说有病一样,都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董丽看着天空,手指随着手心,流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小道,那是她比划出的“彩虹”。“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人,不管是性格像女生还是男生,都可以活出自己的色调,为自己的人生平添色彩。”她的这句话,在郝良回忆中不停地跳出来。此时坐在办公室的董丽,也在想着郝良,作为自己家访的最后一位同学,他肯定在自己心中很重要。因为性格的原因,她没少对他多加关注。她发现,面对别人对他的“戏谑”,他总是一笑带过。他脾气很好,很温柔,基本上都没发过脾气,所以自己也总是会帮他说上几句话,不然其他同学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出气包”。真不知道,现在他父亲对他的态度有没有改变一些,别让他的与众不同那么“孤单”。其实那天家访完,她和他的父亲说过几句,两个人也心平气和地在郝良妈妈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场和解。她还对郝良的爸爸说,不要强调刻板印象,也不要去定义所谓男孩游戏、女孩游戏,男孩色调、女孩色调。应该均衡地培养孩子爱好,尊重孩子的选择,让他们自主决定自己生活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但当时他确实点了几下头。郝良最近也发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恶劣了,不知道是不是董班的原因。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董班的“小迷弟”。简仁还在心里偷偷埋怨孔清刚刚的凶态,但在不久后,他此时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喜欢彩虹岛日记()彩虹岛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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